酒這玩意兒實際就是興奮劑，喝多了就能使人興奮，一興奮什麼話都說。這時，海要航接上去問：“四哥，我問句不該問的話，這次去北京見到孟婕了吧？”
賴四其人是粗中有細的，看似馬大哈，心裏很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擺擺手說：“沒見她！時間緊，沒工夫找她。不過，見孟沛了，他也去看塗副市長。來，咱倆再幹一杯。”
兩人把這杯酒喝完之後，賴四說：“說到這兒，有件事你琢磨琢磨，孟沛想讓咱把他那公司收購了。”
海要航“呼”地站起來：“四哥，這使不得啊，他那公司不景氣，都傳說，他那不是垃圾磚是磚垃圾。”
賴四又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你聽我說，這也是塗副市長的意思。”
“塗副市長說的，咱也得慎重啊！四哥，這可是關係到咱紅陽公司命運的大事情。”海要航還是很激動。
賴四繼續耐心地給他講：“塗副市長也是為咱好，剛才你還在問那商會會長的事嘛，塗副市長說咱公司的攤子小，競爭力不算強，把孟沛的公司兼並過來，咱公司的攤子就大了，無論是規模還是資產總量都是頭戶，就沒有能抗過咱的。到那時，商會會長的帽子就自然會戴到你四哥頭上……這也是塗副市長給咱出的點子，還千萬不能說出去，戴這頂帽子也不是你四哥的最終目的。既然咱哥倆到這個程度，我就實話告訴你，明年市裏要開人大會、政協會，隻要當上這會長，到時候不弄個市人大代表也弄個市政協委員，如果頭上有了這光環，老弟，”他拍拍海要航的肩膀，“你是個聰明人，我不說，你可想而知吧！”
海要航低著頭又想了想，說：“四哥，你的意思我是懂，但作為你的副手，得為你負責，我認為咱既要尊重塗副市長的意見，也得把孟沛的公司情況給弄清楚再說，你可以再廣泛征求征求大家的意見。”
賴四說：“我不再征求別人的意見，這事就交給你操作。”
海要航默然。
此時，賴四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孟婕的電話，沒有立即接聽，對海要航說：“老弟，咱就說到這兒吧！”
海要航明白是什麼意思，起身說：“好的，我先告辭了。”說著就下樓了。
賴四開始接聽電話，一連接，就傳來孟婕不滿的聲音：“你幹嗎呀，不接我的電話？”
“剛才是不方便！”賴四解釋道。
“現在方便了嗎？可以講話了嗎？”孟婕去了北京之後與以前不大一樣，語調口氣都變得帶“京腔”了。
“可以講，可以講。”賴四連聲說。
“你是不是回去就把我給忘了？又投到你老婆的懷抱了？”
“沒有，沒有，做夢都在想著你。”賴四打著哈哈。
“這話我聽得多了。”孟婕說，“我告訴你，這兩天夜裏那兩個男孩敲我的門了。”
“真的？”
“那還有假？”
“敲你門幹嗎？”
“你說幹嗎？”
“你說他們挺老實的嘛！”
“人是會變的嘛！”
“那你趕快搬家吧！”
“那你快給我彙錢買房子呀！”
賴四沉吟片刻，回答說：“這兩天資金有點緊，先彙去三十萬！”
“三十萬夠狗屁用！”孟婕火了，“說過的五十萬嘛，房子我已經看過了。”
感到孟婕不高興，賴四忙好言相勸：“三十萬先付個定金，待金山別墅一開盤，就再彙過去二十萬。”
孟婕沒有表態，接著，又轉了話題：“你和孟沛合作的事怎麼說？”
“剛才就是在和我的副總講這事呢。”賴四說。
孟婕口氣緩和了許多：“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塗副市長給我講了，等你們合作成功的時候，他要給你們發賀信！”
“那太好了！”賴四激動極了。
孟婕接著講：“到了那天，你要把順江各界的知名人士都邀請到，各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板也都請去，會上把塗副市長的賀信原文宣讀，新聞單位廣泛宣傳，保準一炮打響，你當會長的事情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我一定加快步伐。”賴四像是在對塗副市長表態。
“彙款也要加快步伐。”孟婕追加了一句。
“好的。”
雙方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