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1 / 2)

幾天以後,海要航來到賴四的辦公室彙報情況。他組織了一個清算小組,對孟沛公司的財務和資產進行了清算,從賬麵上看收支平衡,但這個數字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因為,誰都知道這垃圾磚成本是很高的,市財政的補貼一分錢也沒有到位,這個虧賠是怎麼補上去的?從企業的外部形象看,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場,到處是廢墟廢渣,很像人們說的不是垃圾磚而是磚垃圾,職工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機器開有一半,處於半停產狀態。這裏邊蘊藏著極大的風險和危機。最後海要航說,好在是在清理孟沛公司財務時弄到了一個孟沛公司的土地證,不知道孟沛公司占用的土地能值多少錢?

賴四聽了很高興,“啪”一拍桌子,對海要航說:“航啊,這就好了,什麼也不用擔心了,就是它虧賠也不怕,到時候,咱不搞球那垃圾磚了!有了這土地證,咱就可以搞房地產開發,再搞成高層建築,價值就可以翻幾番,他孟沛虧多少錢也能撈過來!這個賬算不賒。”

海要航還在猶豫著沒有說話。賴四看出了他的心思,走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說:“航啊,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塗副市長要等我們簽協議那天給我們發賀信。”

海要航固執己見地說:“我們是企業行為,他不能行政幹預,這事關係到企業的命運,感情用事不得。”

賴四沉思了一陣說:“我告訴你吧,”他頓了一下,小聲說,“有一件事,塗副市長要求保密的。現在我告訴你吧,老海,塗副市長回來就是這個。”他伸出了兩個手指頭,“老二,常務,掌管財權,他一管財政,落實那補貼是沒問題的了。”

海要航搖搖頭:“畢竟不是現實啊!”

賴四沒與他爭執這個問題,接著說:“即使沒有這事,也隻好如此。孟沛貸發行的兩千萬我們擔保著,咱兩家就像那綁在一起的兩隻螞蚱,哪隻呀也蹦躂不了。他公司垮了,我們也逃脫不了那兩千萬,橫豎都得賠進去。把它收過來,即使是一堆廢渣,也比沒那堆廢渣好!”

海要航見說服不了賴四,幾乎要哭了:“四哥,不能開這麼大的玩笑,你要是堅持這樣我隻有辭職!”

“辭職?”賴四對海要航說出這樣的話感到吃驚,雙眼盯著他說,“航,你說這樣的話夠哥兒們義氣嗎?四哥用了你,使企業得到了轉機,四哥還想靠你這隻船,駛向一個更大的目標。這件事要算政治賬啊,一開始我就給你講得很清楚,咱與孟沛的公司合作是為了商會會長的帽子。有了這頂帽子就有可能弄個市人大代表或政協委員當當的,隻要弄住了那頂帽子我們就有了政治地位,就可以參政議政。到時候,我們見塗副市長算個啥,見個市委書記也不成問題,甚至還能和他們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一個會議室開會。這部門那部門誰還敢來我們公司找茬兒?我還要去他們那單位視察工作,挑他們的毛病哩!你算算,這將會帶來多大價值,不是幾千萬,而是幾個億,甚至是十幾個億呀!老弟。”

海要航仍低頭不語。

賴四繼續開導他:“那天在天香酒樓你曾經承認四哥的智商高嘛,怎麼現在對四哥的智商懷疑了呢?就這樣,你去辦吧!你四哥不是傻蛋,你賴四哥一輩子都是耍猴的,不會讓孟沛這個小猴子耍了,幹吧!你相信你四哥的感覺沒錯。”其實,賴四心裏在說,認倒黴吧。給塗副市長答應過的事,眼下即使前麵是火坑,是懸崖,是萬丈深淵也得往下跳啊!

海要航盡管還想不通,也知道這事辦砸了,被罵娘的是他。但此時他想,無論是從哥兒們義氣還是作為賴四的助手,都應該是恭敬不如從命。況且,他也明白,賴四讓他出麵是為了避孟婕的嫌,擔心桂兒和韋娜出來頂住。於是,他勉強答應由他來做工作。

海要航就是這樣,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認真去做。他找公司的中層以上的領導一個一個談話,講與孟沛公司合作的利弊,耐心地給每個人解疑釋難,還特別苦口婆心地給韋娜和桂兒做說服工作。他覺得工作做成熟之後,才讓賴四出麵,召開了董事會,董事會勉強通過。在這之後,海要航又忙著去工商局注冊,到稅務、銀行等部門辦理了有關手續。一切完備之後,賴四選定在11月8日舉行紅陽房地產開發集團公司掛牌儀式。選定這個時間的寓意就是“要要發”。

11月8日,掛牌儀式就在紅陽公司舉行。邀請的有關部門領導和各房地產公司的老板也都按時到場。

這時候已經是初冬天氣,冷颼颼的了,人們顯得不很精神,但掛牌儀式安排得也算隆重。因為有了塗副市長的賀信,使儀式的規格提升了不少。這次掛牌儀式雖然沒有請那些花裏胡哨的鼓樂隊,但卻放了一掛十萬響的長長的鞭炮,按照賴四的話來說,放掛長鞭炮,崩崩這鬼天氣,讓氣氛熱鬧熱鬧。這掛鞭炮足足響有十來分鍾,引來街上不少行人駐足觀看。

在掛牌儀式上,海要航和孟沛分別代表雙方簽了兼並協議,賴四講了幾句話,政府管城建的副秘書長宣讀了塗副市長的賀信,儀式就進行完畢了。從此,順江第一個房地產開發集團公司誕生了,孟沛新型牆體材料開發公司消失了。孟沛成了紅陽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屈居於海要航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