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四被公安局抓走的消息很快傳遍紅陽公司。
公司裏如天塌了一般,一片哭聲、吵聲、罵聲。哭的人在說,張總走了,以後日子怎麼過呀?吵的人嚷嚷著要去公安局講理。罵的人,有罵公安局的,有罵稅務局的,有罵孟沛的,有罵海要航的。罵海要航的人更多,罵他眼瞎了,叫鬼尻迷了,把孟沛的公司弄過來,使紅陽公司走到了絕路,讓賴四去坐牢。海要航也追悔莫及,無地自容,在辦公室抱頭痛哭。
哭也不是辦法,晚上他召開了班子成員會,給大家通報了情況,說張總叫抓走的原因還不十分清楚,需要抓緊弄清情況。然後利用各種關係融通融通,設法讓他早點出來。再就是要求大家都要麵對現實,冷靜對待,處理好各自崗位的工作,保持好公司的正常秩序,不能出現更大的亂子。
第二天晚上,桂兒喊上韋娜一塊來到海要航家裏,詢問賴四的情況,探聽有什麼消息。
海要航一見她倆又哭了:“我對不住大家,更對不起你姐妹倆呀,大家罵我,活該呀!”
桂兒說:“海總,你不要哭了,也不要自責。別人清楚不清楚這事,我們心裏清如水明如鏡,你也是替他背黑鍋,我都給很多人解釋了。”
韋娜接著說:“現在說啥也沒用,關鍵是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出來。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公司也是一樣。”
海要航說,原因已經問清楚了,抓張總就是因為偷稅。
桂兒想了想,說:“要是因為偷稅,我是管財務的,我把責任承擔了,說是我造的假賬,與賴四無關,能不能我去頂他坐牢,讓他出來?”
海要航沒想到桂兒能說出這樣的話,激動地握著她的手說:“嫂子,你說這從法律角度講能站住腳,可你是一個女人家,怎麼能受得了那種罪?”
桂兒不緊不慢地說:“你隻要說這辦法能行,我就去公安局投案。我一個女人家算啥,活也活得,死也死得,可一個公司的事太大,離開他不行。”
一直沉默著的韋娜接腔了,她說:“依我看,要是為偷稅,公安局的目的不是抓人,肯定是稅務局通過公安局采取這種強製手段逼著交稅,隻要稅金交上也可能就放人。”
海要航想了想對韋娜說:“你的話也有道理。可是,眼下哪有錢?桂嫂子最清楚,要賬的圍著門,銀行貸不來,賬上一分錢也沒有。”
韋娜眨巴眨巴眼,胸有成竹地說:“我想了個主意,讓公司的員工們自願湊一點,湊多是多,湊少是少,日後公司照數歸還。再把賴四他坐的那奔馳車賣掉。我呢,也把金山的那套別墅賣掉,離婚時他也給了我一筆錢,先拿出來,湊湊也就差不多了吧?”
海要航為這兩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而感動,又流出了眼淚,他沒有想到這兩個女人有這樣的胸懷。他一隻手抓住桂兒,一隻手拉著韋娜:“你們兩位真是深明大義,天底下少見的好女人!我代表四哥給你倆磕頭了。”說著就要跪下,被桂兒和韋娜攔住了。
第二天,他們就在公司商議如何把事情辦得更周密一些。
正在商議的時候,幾天來都躲著不曾露麵的孟沛突然推門進來了,他假惺惺地問海要航他們:“張總咋樣了?為啥事弄成這樣子?”
海要航先是一怔,然後說:“孟沛,你是在故意裝蒜還是真的不知道?張總為啥事你還不清楚?”
桂兒狠狠地瞪了孟沛一眼:“不是你那爛公司,賴四能遭這個難?你可把紅陽公司坑苦了!”
韋娜也斥責他道:“你別再演戲了,翹起尾巴就知道你屙的啥屎!”
孟沛的臉皮真也算厚,聽著這些斥罵,仍然裝模作樣地表白自己如何如何關心張總的事兒。桂兒和韋娜聽不下去就走了。這時孟沛向海要航提出要拿他原來公司的土地證。對孟沛原來公司這個唯一值點錢的東西,海要航當然知道它的價值,他壓抑著怒氣問孟沛,“你現在要土地證幹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