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女人並沒有往這邊看上一眼,似乎怕被人認出來,她飛快地戴上了太陽眼鏡,由保鏢護送著,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鑽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白色寶馬車裏。
牛肉麵館的人方才如夢初醒,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剛剛那個是蔣月華吧?”
“看著像,比電視上老了好多,不過還是很有氣質。”
“蔣月華啊,剛剛那個是他兒子嗎?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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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白色寶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方措垂下眼睛,睫毛覆蓋下來形成一片淡淡陰影,自成一個世界,任何人都無法觸碰。
方子愚大約也知道自己這回私自跑來北京犯了錯誤,上了出租之後,就縮在一邊假裝自己是一株喇叭花,正在進行光合作用。
三人一路無話,出租車在方牧他們住的小旅館前停下,一下車,就看見方子愚的母親朱淑玲,她穿著一套紫羅蘭的套裙,珍珠項鏈襯得她修長的脖子細膩而優雅,緊蹙的雙眉和憂愁的雙眼泄露她正受著內心的煎熬。
方子愚蹦蹦跳跳地下了出租,一看見他媽,眼睛驀地一紅,就要衝上去求安慰,然而看到他媽身後的男人時,倏地刹住了腳步,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隻扶住朱淑玲後腰的手,臉色僵硬,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小魚——”朱淑玲並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一個箭步衝上去,摟住兒子的腦袋,淚眼婆娑,“你上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嚇死媽媽了?”
方子愚一動不動地任他母親抱著,不吭聲。
緊繃的心弦在看到平安無事的兒子後終於放鬆下來,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是怒不可遏的情緒,朱淑玲一把扯開方子愚,劈頭蓋臉地罵道,“誰教你離家出走的?方子愚你翅膀硬了主意都要捅破天了,你這麼能耐為什麼還要回來?”
跟她一起來的男人插嘴勸道,“好了好了,孩子回來了就好,你也別著急上火了。”
方子愚垂著腦袋一聲不吭,忽然擰開身子,一頭紮在他叔方牧身上,張開手臂牢牢抱住方牧的腰。方牧一愣,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伸手就去扯小桃花眼的胳膊,“少給我黏糊,信不信我抽你?”
朱淑玲顯然也沒料到自己兒子會有這樣的舉動,她跟方牧這個小叔也不熟,因此又氣急又難堪,提高聲音叫道,“方子愚!”
方子愚充耳不聞,隻是像塊牛皮糖似的怎麼都扯不開,並且手腳並用地試圖往方牧身上爬,臉埋在他懷裏悶聲悶氣地說:“小叔我累了,我走不動了,小叔,我想回家……”
方牧木著臉斜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整個人拎起來抗在肩上。方子愚摟著方牧的脖子,小嘴扁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腫得跟核桃似的。
無論朱淑玲如何勸說,方子愚就是不願意跟她回去,臨走的時候,女人的眼睛有點黯然,欲言又止又無可奈何。
夜很深了,房間裏響著方子愚微微起伏的鼾聲,他一向嬌生慣養,這幾天流浪在外頭,擔驚受怕,吃足了苦頭,如今身邊有了方牧,立刻恢複成沒心沒肺的狀態。跟他同一張床的方措卻沒有絲毫睡意,小旅館設施簡陋,路邊的燈光經過薄薄的窗簾透進來,偶爾可以聽見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他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