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靜靜地與他對視,半晌,他似乎歎了口氣,一瞬間疲憊油然而生,“四麵佛從來不自己出麵,沒有人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我知道他有一個外號叫瘋狗的得力手下,有消息稱他來北京了,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
方牧抬起腳,離開了酒保的胸膛,朝門口走去,經過小刀身邊時,開口,“我等你的消息。”
外麵陽光熾烈,照著天地發白而炫目。方牧離開酒吧,慢慢在走在北京繁華的街道上,看起來不過像個流連老北京韻致的普通人。搶來的出租車已經被他丟在一處廢棄的化工廠附近。因為腎上腺素上升,他血管裏的血液如同川流般奔騰著,但腦子卻是極其冷靜的,這種狀態,他已經好多年不曾體會了。
他的腦子像海綿一樣吸收著周圍的一切,以期盡快重新進入那種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
然後,他回到一棟公寓。那是一棟老公寓,方牧的安全屋就在最高層,這個地方足夠安靜,又不會因為過於安靜而引起別人的戒備。樓前是兩條大馬路,四周有四通八達的小路通向其他地方,一旦陷入圍堵,可以迅速逃脫。
這個地方方牧從置辦好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基於從前的工作需要,這樣的地方方牧有多個,他必須讓自己隨時隨地不讓自己陷入真正的絕境,並保持戰鬥的能力。
他進了房間,房間裏的空氣因為長年不流通而顯得滯悶。方牧沒有開窗通氣,而是站在窗邊觀察街道上的情況,窗簾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他的身體,這樣使他能夠輕易看到外麵,外麵的人卻看不到他。
確定沒有什麼情況後,他走到一麵斜對著窗戶的鏡子前,鏡子很大,等身高,可以清晰地反照出屋子裏的一切死角。方牧的雙手在鏡框邊緣摸索了一下,一舉將鏡子摘了下來,鏡子後麵,竟是個小型武器庫。
方牧挑了一把三棱軍刺和一把猛虎刃,分別插在短靴裏,又挑了把伯萊塔92f自動手槍別在腰後,至於其他那些能令軍事發燒友口水直流的重型武器,方牧一樣都沒拿。他將鏡子放回原處後,在床上躺下來,閉上眼睛,使自己快速地進入睡眠狀態。▃思▃兔▃在▃線▃閱▃讀▃
八點二十,手機響起。方牧倏地睜開眼睛,摸過手機,迅速地瀏覽了遍信息內容,然後像隻獵豹般自床上躍起。
電視裏播放著機場被恐怖襲擊事件,候車廳裏嘈雜一片,有人聚精會神地看,有人挨在行李上睡覺,有母親哄著啼哭不止的嬰兒,有人低著頭窸窸窣窣地吃方便麵,因為機場暫時停飛,車站裏的人比往常還多。長排座位的末尾,有個男人歪著身子睡覺,他看起來極其普通,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一條髒髒的褲子,戴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臉,隨身攜帶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黑色旅行包。
廣播裏響起女播音員甜美的嗓音,大意是乘坐某班次的乘客開始檢票。男人略微動了動身體,忽然雙目一睜,射出懾人的淩厲光芒,本能地令他想要一躍而起躲開危險,然而一隻鋼鐵般的手牢牢地壓在了他的肩上,一個硬|物頂在了他的身後。
經驗告訴他,那是手槍消音器。同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應該早點離開,而不是自大地認為我對你束手無策。”
男人複歸平靜,停頓半晌,僵硬地扯開嘴角,“豺狼?”
方牧冷酷地咧了咧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指使著男人慢慢站起來,兩個人緊貼著身子離開了候車大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方牧將人頂進了廁所,確定廁所沒有其他人後,他幹淨利落地鎖上了廁所的門。
就趁著這個機會,對方暴起發難,拔出隱藏在靴子裏的匕首,用力地刺向方牧的脊背。方牧轉身格擋,匕首刺進方牧的肩胛,再也無法再進寸許,因為方牧已經開槍打中了他的腹部。
男人踉蹌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敢置信。
方牧動了動受傷的肩頭,聲音裏冰冷得毫無人情味,“如果你聽說過我就該知道,我開槍從不猶豫,必要的時候,我從不在乎眼前是什麼人。”他一邊說,一邊已經將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對準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的神色很平靜,“你也不在乎四麵佛的消息?”他抬起頭,他長得極其平凡,這種平凡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是必備的,那會減少外界對他們的關注,相對而言,方牧就過於英俊了。
方牧不為所動,“如果你的忠心足夠的話,可以在下麵等等,馬上,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等等……”男人臉色一變,似乎沒料到方牧什麼都不問竟就準備這樣幹淨利落地殺了他,他還想說什麼,但方牧已經扣動了扳機。
男人的眉心留下一個血糊糊的洞口,鮮血流過鼻梁,流到臉頰上。
方牧從男人的身上找出一部手機,打開錄像功能,對準男人的屍體,又往他的胸口補了一槍。男人的身體抽[dòng]了一下,兩眼徹底失去了光彩。然後將手機鏡頭對準自己的臉,冰冷的,低沉的,宛若從地獄而來的聲音響起,“無論你在哪裏,我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