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爸病了,肝癌晚期。”
汪竹馨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職業套裝,“你不覺得我這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大小姐突然懂事了嗎?”
-------------------------------------------------------------------------------------------------------
展思臣將車停在市郊的一幢白色小洋樓下,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麵乒鈴乓啷的聲響和仆傭們的大呼小叫。
“展先生,展先生!您不用勸我,我今天必須要走了!”一個中年男人狼狽地從樓上逃下來,胳膊上鮮血直流。
“鍾大夫,怎麼回事?”展思臣蹙眉道,“他又發脾氣?”
鍾大夫捂著自己的胳膊,氣憤填膺,“他根本就是瘋子!他說胸口痛,那我就想給他做個心電圖看看,貼片還沒碰到他,他竟突然就朝我動手!手裏也不知藏了個什麼東西,一下就割開我前臂動脈!”
鍾大夫已處理過傷口,但臉色慘白,顯是失了不少血。展思臣無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找人開支票給你。不過我們是簽過保密協議的,離開以後,還希望你對這裏的事情守口如瓶。”
鍾大夫答應一聲,驚魂未定地退了下去。
展思臣歎口氣,抬步走上二樓。
二樓臥室,胡桃木色的大門緊閉,展思臣把頭湊在門上聽了聽,然後才伸手敲了敲,輕輕道:“霍子淵,你睡了麼?”
屋裏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咳,咳了半晌才響起一個極其嘶啞的聲音,“進來。”
展思臣輕輕旋動門把手,將門推開,人卻不進去。
霍子淵怒道:“我叫你進來!”
展思臣仍是風姿綽約地笑,“你不把屋裏那些機關撤掉,是想叫我也有去無回嗎?”
霍子淵又是一陣痛苦劇咳,隨後才斷斷續續道:“撤……撤掉了,進來。”
展思臣踏進房間。
現在是正午時分,但房間裏裝了厚厚兩層遮光窗簾,將窗外的陽光嚴嚴實實擋在外麵,房間裏便是夜一般漆黑。
霍子淵也沒開燈,唯寫字桌上背對著外麵的電腦屏幕發出一點幽幽白光,將整個房間映射得更清幽恐怖。
他坐在電腦前,那裏有一張十分舒適的總裁椅,但對於現在的霍子淵來說,就是給他皇帝的寶座,他也坐不舒服。
他已經瘦脫了形,絕世容顏憔悴得令人心驚,如雪臉色隱藏在鬼魅黑暗中,被電腦屏幕的白光一照,更顯得清寒瘮人。
他幾乎坐不直身子,整個人以一種很古怪的姿勢佝僂著,好像這樣就能緩解身上那些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他的疼痛似的。他的某些骨節也已經開始變形,手指僵硬地敲打著鍵盤,速度卻仍是很快。
“鍾大夫……”
展思臣才開口,霍子淵已先發製人,破啞的嗓子低吼道:“如果你是為那個庸醫來找我,現在就走!我沒空聽你囉嗦!”
“因為我爸病了,肝癌晚期。”
汪竹馨站起來,抖了抖自己的職業套裝,“你不覺得我這個隻會吃喝玩樂的大小姐突然懂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