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梁春秋點頭示意小池:“把錄音打開讓他聽聽。”
小池立即打開了莫非留下的錄音筆,響起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莫記者,後麵沒有文章再發了吧?”
“有……有啊……還有篇調查報告……就是田戈那……那事……”
“莫記者,調查報告就別發了吧,發了我表弟的照片,是他一個人的事,調查報告一發,就會引起整個裕縣的混亂……”
梁春秋給小池打了個手勢,小池停住了錄音。
梁春秋不說話,兩眼直直地盯著顧一安。顧一安嚇得不敢抬眼看梁春秋,囁嚅著說:“我錯了,我剛才沒給梁書記說實話,我們是去北京找莫非求情的。”
梁春秋又給小池打了個手勢:“接著放!”
“這個你帶回去,給總編疏通疏通……”
“你狗眼看人,我姓莫的站著五尺五,坐著三尺三,從來不幹這個……”
“嘻嘻……看出來莫記者是條硬漢子,那就算是老兄給你的見麵禮……”
梁春秋又朝小池打手勢:“停!”小池又把錄音停住了。
梁春秋問顧一安:“這是誰的聲音?”
顧一安擦著額上冒出的冷汗,答道:“是華安市的一個地產商,叫成得功。”
“他怎麼和你一塊去?”梁春秋不解地問。
“他是田捍衛的朋友。”顧一安說著偷看了一眼梁春秋的表情。
梁春秋若有所悟地點著頭,重複著說:“田捍衛的朋友,田捍衛的朋友!”
就在這時,小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高立鏡氣喘籲籲地進來了,他一進門就說:“梁書記你深入基層,也不通知俺陪陪你!”
梁春秋望著他沒好氣地說:“誰讓你來的?”
高立鏡弄了個沒趣,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是我聽說了,自己趕來的。”
“是誰告訴你的?”梁春秋又問。
高立鏡沒立即回答,他看了看顧一安。
梁春秋一看便明白了,他指著一把椅子對高立鏡說:“坐吧!”
高立鏡忐忑不安地坐下,他的屁股還沒坐穩,梁春秋就說:“既然你來了,那麼,我問你,關於莫非發顧一安照片的原因,你給我彙報的為什麼與顧一安給我說的大相徑庭?”
高立鏡一聽慌了。不過,他心裏有數,自從那天在梁春秋辦公室說了那些謊話以後,他心裏就一直不安,一直擔心梁春秋說不定哪一天會追問他,果然今天追問了。他支支吾吾地說:“梁書記,我錯了,我給你檢討,我說謊了,那都是我編的……”
梁春秋憤怒地將桌子啪地一拍,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晃:“你是作家?你會寫小說?作家寫小說可以編,這麼嚴肅的重大問題你都敢編?你這是欺騙縣委,虧你還是局長!……”
高立鏡簡直被梁春秋的憤怒嚇呆了,又吞吞吐吐地說:“梁書記,我錯了,你怎麼處理我高立鏡都沒怨言,不過我也不是存心對你撒謊的!”
“不存心為什麼撒謊?”梁春秋仍怒氣衝衝。
高立鏡兩眼看了看在場的人。
梁春秋明白了他的意思,對在場的人說:“你們都先出去。”
高立鏡看屋裏沒有別的人了,才對梁春秋說:“是……是……閃縣長讓我編的。”
“閃縣長讓你編的?”梁春秋沒有想到,“閃縣長就讓你這樣對我編?”
“具體內容是我自己編的。”
梁春秋忽地站起來,邊朝門外走邊說:“你們這是唱的哪出戲啊,要把裕縣人丟盡啊!”他頭也不回,一直走到院裏上了車。
車上,梁春秋思緒萬千,想過來,想過去,最後,他終於理出了一個頭緒,閃高全是田戈逍遙法外的最大後台,要辦好這個案子,就得搬掉閃高全這個大石頭。可是,閃高全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是市管幹部……想到這裏,他朝司機下令道:“到前邊右轉,去五峰!”
剛轉過彎,他又對秘書小池說:“打電話要何祿!”
不一會兒,小池將手機遞過來說:“接通了。”
梁春秋接過手機就說:“何祿同誌,病情怎麼樣了?就準備出院?既然準備出院你能不能明天就出院,有個重要任務。”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