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身上隻有薄薄一層的裏衣已經被揪成了一團,仰起頭來看著施季卿的眼中閃過狼一樣的綠光,施季卿直覺不好,後撤的步子尚未踏出去,梁宣已是一招平地起浪迅捷地撲了過去。

“瞪不頂用,那就扒!”

流氓痞氣十足,自以為豪氣衝天,其實是狗熊舔地,施季卿隻踹了一腳就輕鬆擺平了他。

“不要賴床,少主,今日有要客來同教主議事,您作為少主務必出席,不得失禮。”

梁宣捂著肚子躺在地上耍賴,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我不管我不管!皇帝老兒來了我也要睡覺!睡!覺!!阿卿~卿兒~~卿卿~~~”

施季卿頭疼地別過臉,著實不忍相看,誰有那副堅韌的神經能夠不錯眼地觀看一個二十來歲的大男人撒嬌耍賴的?

施季卿承認自己不屬於那個級別的神人,無奈地又是一聲歎,他抬頭看了眼外頭越發白亮的天幕,隻能決定動用殺手鐧。

“隻要您今日乖乖聽話,明日……明日我便帶您下山去找妙荷姑娘……”

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的話讓施季卿清秀的臉忍不住微微發紅,投其所好才能降服克製,教主,原諒屬下的無能吧!

“真的?真的是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梁宣一躍而起,眉開眼笑得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麵若冠玉,英眉星目,皓潔的一口牙晃得施季卿腦仁疼。

若是少主的性子能有一分,不,隻需半分,配得上他這器宇軒昂的麵相該是一件多麼令人欣慰的事!

雪岩山青木教是南疆最富盛名的一大教派,根深蒂固,羽翼蓬勃,傳言最起初的時候,中原勢力逐日擴張,中原文化極大衝擊了蠻疆之地,隨之而來的卻不盡然是友好鄰交,創教人苗青木便順勢組織了一批蜀滇之眾,團結奮發,以抗漢人。

鬥轉星移,青木教逐日壯大成熟,雖然秉承當初教義不敢擅忘,但是太平盛世漢蠻早已交融,青木教隱於偏僻的南疆安穩度日,大有一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的逍遙自得。

然,事實卻並非如此。

青木教的生意早就隨著分舵的建立而擴散到大江南北,早已引起了盤踞中原一帶的七大門派的不滿,而近日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消息再一次攪得江湖沸沸揚揚,青木教喪心病狂地竟然將觸手都伸向了隴右西域!

一直事不關己閑看好戲的昆侖此時再也坐不安生,前所未有地積極加入到反對青木教的聲勢之中,至此,甚是無辜的青木教終於徹底激怒了八大門派,並不遺餘力地為他們打造了又一個團結互助武林動蕩的理由。

青木教的名號至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教。

梁宣在一通雞飛狗跳的拾掇後,人模狗樣地連連打著哈欠前往清福堂,一進門就敏銳地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

教主梁成友剛及不惑之年,身材挺拔,麵容嚴肅,滿頭烏絲卻也遮掩不住額角密生的細紋,也不知這過度的操勞是為教務還是為眼前這不成器的兒子?

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混小子定然都沒個正經坐相,梁成友負手盯著中堂的青鬆旭日白鶴圖看了好一會兒,像是才能夠平息胸臆中猛然湧現的悲愴、痛惜和憾然一般,麵無表情地轉過身看著剛打完一個哈欠的梁宣。

強忍住想要衝過去暴打他一頓的衝動,梁教主盡量說得語重心長,“宣兒啊,過了今日你都該是有二十了,也該是時候為青木教出一份力了。”

“爹!您老人家終於想通了,要將教主之位傳給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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