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的喜出望外唬得梁成友一愣,隨即不動聲色地鬆開背後猛然捏緊的拳頭,“哦?難得你還有這樣的雄心,你倒是說說,你做了教主之後,待作何以效本教?”
梁宣半垂著腦袋,丟給他老子一記疑似嬌羞的飛眼,得意地說道,“討厭啦,爹!您明明最懂兒子的!若是我能當上教主,我就每天帶領教眾吃喝玩樂,您也知道及時享樂才是真諦……啊——!!”
胡扯還沒扯完,梁宣的左臉就接收到了梁教主充滿怒意的一記老拳,活生生的“爹爹再打我一次”。
梁宣偏著頭,垂眸看不清表情,他伸出手揉了揉酸脹的臉頰,嘴裏鼓囊了一會兒呸出一口血沫,這才慢吞吞地抬頭看著他爹。
一個怒目而視,氣得胡子都要翹起來了,一個卻是淚眼婆娑,泫然欲泣淒楚可憐。
梁成友看著這樣沒出息的兒子,登時就沒了脾氣,他頗為頭疼地砸著自己的腦袋,突然仰頭長歎,“婉兒,你為何走得這樣早?你看我們宣兒,他這樣沒出息!”
梁宣有樣學樣,哭腔學起來賊像,“婉兒,你為何走得這樣早?你看我爹,他竟然打我!”
梁成友惡狠狠地垂眸瞪著梁宣,電光石火之間傾心拳毫無預兆地就打了出去,梁宣心裏一咯噔,他老子這回是真生氣了!
慌不迭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東逃西竄,一路鬼哭狼嚎,“殺人啦!謀殺親子啊!來人!快來人!!阿卿阿飛阿翔不管誰都好!救命啊——!!”
老實說,施季卿真想當自己是個聾子,天高任鳥飛的任性一回,可是他今次猜拳又輸給了卓飛卓翔兩兄弟,雖然他很懷疑雙胞胎出老千耍鬼,但是苦於一直沒有真憑實據,就算同他們理論也會被兩雙死魚眼給瞪回來。
所以這回,他也隻能含怒帶怨地瞪了他二人一眼,默默為自己祈福後,帶著不甘和無奈,一臉沉痛地跨進清福堂。
傾心拳之所以謂之傾心,正是因為其虛無縹緲之間便能直取人心髒,中招的那一瞬心髒就仿佛是一見傾心後宛如爆炸的感覺。
施季卿前腳剛出現,梁宣立時就躲到了他身後,梁成友氣紅了眼,神擋殺神,招招不留情麵直殺無辜的施季卿,施季卿被迫無奈,不得不竭力防禦。
要知道,他的武學境界比之教主來說差了可不止一截,不全力以赴,怕是教主的怒火沒有得以平息,他就得先走一步西天取經了。
梁宣這不識好歹的竟然還敢在一旁火上澆油,“阿卿!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快,替我討回公道!”
施季卿心肝一顫,身形不穩手下招式便慢了一拍,當即暗道一聲不好,眼睛因為感受到傾心拳迫人的壓力而不由自主閉起,皺著臉迎接兜頭而來的劇痛。
然而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發生,千鈞一發之際,後領被人猛地提起,整個人隨著那股力量往後跌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心有餘悸地睜開眼,就看到卓翔交疊著雙臂生生扛下了教主那一拳。
梁宣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臉色煞白。
清福堂一時靜得就怕有根針落到地上。
卓翔被震得都往後挪了三尺,地上的印記清晰可見,顯然教主這一下絲毫沒有留力,若是真就這般擊中施季卿,那定然非死即傷,更何況衝擊的還是眼睛這樣敏[gǎn]重要的部位。
施季卿感覺自己的後背正在撲簌簌淌著冷汗。
梁成友的理智漸漸回歸,他看看眼前渾身緊繃的卓翔,再看看他身後微微皺眉的卓飛以及一臉後怕的施季卿,猛然閉上了自己滿是戾氣的雙眼。
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