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梁宣隻能用麵無表情的深沉來壓製內心的震撼和激蕩,他冷靜地看了慕容澤須臾,隻覺那張疏朗風情的雋麗麵孔之上,那般表情正經嚴肅得全然無法當做玩笑。
無聲靜默的片刻過後,梁宣麵不改色地避過那懸浮的古琴,輕輕跨下一階,仰望著慕容澤,說得更為正經嚴肅,“高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慕容澤眉頭一皺,“你是笨蛋麼?”
梁宣怒起,“分明是你先比的!”
慕容澤回得理所當然,“我何時與你比過?我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梁宣仰頭梗著脖子,“眼下的事實正是你比我高,你莫要再狡辯!”
慕容澤頗為鄙夷地看了梁宣一眼,“所以說你是笨蛋,你低我一階,我若不服定要低你一階,你再不服又是低我一階,如此這般往複下去,何時是個盡頭?何況,之前分明是你自己說要與我平起平坐,我如今與你平起你又有何不服?”
梁宣,“……”
舌燦蓮花,睚眥必報。
梁宣麵無表情地同慕容澤對視了片刻,突然揚眉指著他身後欣喜地喊道,“三位姐姐,這是院裏新來的琴師!你們快些帶他過去,舞娘子還等著呢!”
好一招聲東擊西!
梁宣在心中默默被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折服,心花怒放地操起老本行——走為上策。
然,慕容澤的反應永遠在他意料之外,捉摸不透預想不到。
短暫的驚嚇已讓他手上力度產生異變,流竄的真氣生猛地將古琴齊腰撕裂,琴弦更是根根盡斷,發出震顫人心的“砰砰“聲,破敗的琴身撞在木梯上,翻著跟頭打梁宣腳邊滾了下去。
梁宣愕然定住身形,困惑地慢慢轉過身子,剛及看到慕容澤眸中一閃而過的倉皇不安。
他渾身僵死,瞪著漂亮的雙眼一路追隨著斷裂的古琴,直到古琴轟然砸中地麵之時,才恍然回過神,立馬警覺回頭,確定身後並無他人才安心落意,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紊亂的心跳逐步恢複平靜,慕容澤緩緩睜開眼,一低頭剛好對上梁宣若有所思的雙眸,心頭別得一跳,當即錯開眼。
梁宣眼珠子滴溜一轉,彎起嘴角笑得陰險,兩三步跳下木梯,一把捧起斷成兩截的古琴,哭喊道,“可憐的古琴,想你於我手中未鳴一曲卻已為我魂斷木階,你讓我情何以堪!你這莽夫,怎可如此粗魯?!”
慕容澤被唬得呆若木雞,好半晌才輕顰道,“你用這琴砸我時便該想到它會有如此下場。”
梁宣怒爭道,“胡說!你自己也瞧見了,縱然我用它砸你,我可曾砸壞它?是你,分明是你弄壞的,休得推脫!這可如何是好?姐姐們的琴我該如何賠給他們?都怨你!日子沒法過了!”
慕容澤莫名有些心虛,“這琴不是你的?”
梁宣深深歎了口氣,滿目憂愁道,“那三位姐姐都是凶悍之人,這琴是他們的寶貝,這一通打罵怕是躲不過去了……”
慕容澤小心問道,“她們當真這般潑辣?”
梁宣看了他一眼,一臉沉痛地點了點頭,慕容澤沉默了片刻,果斷下樓,撥開梁宣走得極為麻利。
梁宣一把將人扯住,“哪裏去?”
狐裘被扯得有些鬆垮,慕容澤覺得肩頭一陣冷意,不客氣地從梁宣手中抽出狐裘,略顯慌亂地說道,“天寒地凍,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得好。”
梁宣直勾勾地看著他,篤定道,“我知道你害怕女人,尤其是悍婦惡女,對與不對?”
慕容澤不由高聲反駁,“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