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胡言!何來本、我懼怕女子一說!你、你、你若膽敢再胡言亂語,仔細我割了你的舌頭!”
“啊!姐姐們,這琴是他砸壞的,不關我的事!”
“哼!同樣的當我不會蠢到再上一次,你不用演了。”
“既然不會上當,你的手能不要捏我捏這樣緊麼?高人,你這內力我一介凡夫俗子生受不起啊。”
“你!放肆!”
慕容澤一驚之下猛地甩開梁宣的手,對方的氣定神閑更是讓他局促得麵紅耳赤,連眼圈都開始泛紅,瞳仁浸了水一般愈發烏黑清亮。
梁宣不由看得有些出神,心想他這臉紅驚慌的模樣倒是比剛才的伶牙俐齒可愛得多。
“這琴怎會折成這樣?梁宣!”
背後徐徐響起的聲音讓對視的兩人俱是一驚,雙雙瞪圓了眼,心裏直發毛。
慕容澤剛及邁開腳步,梁宣探手便將人摟住拖到範新明跟前,趁早告狀洗清自己冤罪,“範姐姐,滅琴罪犯正是此人!”
範新明不由上下打量著慕容澤,時而挑眉時而眯眼,慕容澤抿著嘴,臉上的紅暈早就褪去,擺出一副棺材臉極力假裝鎮定。
梁宣哭喪著臉複又抱起古琴的屍體,愛撫之、惋惜之、痛哭之,“哦,我的琴,你死得好慘啊!你且安心便是,罪人未能逃逸,範姐姐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範新明若有所思地問道,“可這琴明明是樂清讓你去取的,又怎會被他無故弄壞?”
梁宣賣力地演著,憤憤然回頭瞪著慕容澤,卻一時沒能想好借口,頓了頓喊道,“他、他內力太深厚!”
範新明明顯無法理解,不由粗獷地質疑道,“哈——?”
梁宣像是被嚇到一般,“唉喲”著怪叫一聲,蜷縮起來瑟瑟顫唞。
慕容澤覺得自己的心髒也隨著梁宣那聲怪叫而輕顫微抖,範新明嘴巴剛及張開,他便脫口截道,“我可以賠償。”
梁宣懷疑道,“你有銀子麼?”
慕容澤不由陷入沉默,半天不再說一句話。
範新明無奈地歎了口氣,這琴好歹是院子裏的物件,不論眼前這俊美公子為何人,這弄壞了東西若是賠不起,怕是喜媽媽又要嘮叨一番。
梁宣突然站到慕容澤身旁,正兒八經地看著他,建議道,“沒帶銀子也無妨,你可以當一晚琴師用於抵債。”
慕容澤的眸中驀然閃著微光,範新明一合雙手,“如此甚好!”
梁宣笑得功成名就,心滿意足地目送慕容澤坐上琴台,琢磨著每當他一曲終了之時便贈與他無比熱烈熱情熱鬧的掌聲。
慕容澤剛及坐穩,四名“女子”便分列站到他兩側,不安的情緒再一次迸發,此時此刻,他才恍然,為何他要賣藝抵債?他全然可以等待溫采來這裏尋到他,再賠她們銀子也不遲啊?
微妙地覺得他是上當了,上了那個假妹子的當,可是究竟是怎樣上的當,他還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百思而不得其解。
樂清已經準備就緒,壓軸大戲正待開場。
幕台上一片鶯歌燕舞,粉黛羅裙,脂粉氣撲麵而來,慕容澤盤腿端坐在幕台右側角落,稍稍抬眼便是頭暈目眩,心慌氣短,他略顯猶疑地環顧四周,那四名“女子”在他眼中陡然變成了四大金剛,麵容猙獰氣勢洶洶。
“溫采……救命……”
內心的呐喊無法破空而出,便是溫采在場也無法聽見,更何況溫總管目前尚不知身在何處,慕容澤攥緊雙拳,閉上眼深深吐納了一回,瞬間便恢複了尋常的淡漠恬然。
食指輕輕撥弄著琴弦,悠揚的琴音頓時傾瀉而出,伴著一曲古樸沉靜的曲調,慌亂局促的心境漸漸平和,終於全身心投入到演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