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時好在及時將慕容澤抱了起來,不然他這一屁股摔到地上,慕容澤的腦袋非得開花。
眼看著五具詭屍將他們團團圍住,梁宣絕望地捏著慕容澤的臉蛋,“喂,少俠,你倒是先將他們打死再睡啊!不然,我這回陪你睡咱就再也不用醒了!”
揉、搓、捏、夾,手段都用上了,蒼白的臉被蹂躪得都泛著詭異的紅色,慕容澤仍舊沒有絲毫醒的征兆,反倒是被梁宣這一折騰,進氣兒都少了。
“啊——!!”
兜頭而來的拳頭讓梁宣下意識閉上眼睛,嘶吼著將慕容澤死死護在懷裏,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未降臨,梁宣仔細辨識了好一會兒,才心有餘悸地睜開眼。
毛骨悚然。
眼前的這具詭屍仍舊直挺挺站著,然而頭顱卻不知去向,碗口大的斷裂處,腥臭的鮮血噴湧而出,慕容澤的雪白狐裘都染上一大片觸目的鮮紅,梁宣覺得這一瞬間連心跳都不複存在。
環顧四周,其餘四具也是同樣的遭遇,失去頭顱的屍體接二連三地倒下,老遠的地方,五顆頭顱齊整地排成一條線,雙目無神,血濺滿臉。
梁宣狠狠咽了咽口水,突然背起慕容澤就衝出了長春院。
二樓雅座內,無明撇了撇嘴,“切,膽小鬼,不過是幾具無頭屍便嚇破了膽。”
穆天晟左右搖擺了許久,終於決定將這副棋扔掉,適才他用了五顆黑子削掉了五顆頭顱,缺了的棋便再沒了用處,他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是可惜了,這副棋可是杜雲鶴的寶貝,這下真沒法還了。”
無明啐道,“有的還你也不會還,假惺惺。”
穆天晟不以為意地笑笑,“胡說八道。”
說著涼颼颼地伸出手捏了捏無明的後頸,嚇得無明直往後退,趕忙抬手護住,虎崽一樣齜牙咧嘴,穆天晟愣了愣,搖搖頭道,“竟然還怕?你這膽子也沒大哪兒去,何況他這樣急著出去怕是去找大夫了,隻是這毒……該不是誰都能解的。”
無明眨巴著眼,“師父,你既然出手救了他們,為何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並替他解了那毒呢?”
穆天晟摸著下巴,困惑道,“是啊,究竟是為何呢?”
無明沒好氣地翻著白眼,“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啊!”
穆天晟站起身,無明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好半晌才聽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大概為師這輩子都無法喜歡慕容家的人吧。”
無明驚愕地撐大了眼眶,無言地瞪著穆天晟,老半天還是難以相信,“師父是說他、他、他……那您為何還要救他呢?”
穆天晟負手仰天深沉一歎,說得極為憤懣懊惱,“因為護著他那小兔崽子著實太吵,為師一時沒忍住就……”
無明,“……”
師徒二人回了客棧,無明終究沒忍住,問道,“除了師父還有誰能解那毒?這時候出現在蜀滇之地的定是太子,莫非睜眼看著他就這樣死掉?”
穆天晟側身躺在床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清平樂》默著,休得偷懶。”
無明撳了撳鼻子,老老實實地攤開紙,一字一句默著,正是忘了一處便死活想不起來後續的時候,穆天晟淡淡開口道,“活不活的下來全靠他自己造化,薛凝紫未必是善茬,但她救人素來看心情。”
無明盯著那後腦勺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可見師父還是心軟。”
穆天晟麵不改色道,“拍馬屁也無用,接著默,錯了三個字為師今日又能修煉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