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琳急道,“可此事事關太子殿下清譽,若……若是處理不當,萬一……萬一讓群臣誤解,便是左丞相顧大人都不會坐視不理的,若是他聯名諸位元老,上書淨說些對太子殿下不利的話,可如何是好?”
皇後免不得輕顰而思,俄頃便又勾起了嘴角,“被你這樣一說,本宮竟又想了個好主意,佩琳,說得好。”
佩琳愕然了,全然不知皇後這幅運籌帷幄的胸有成竹從何而來?
那宋侍郎家的小姐,雖說是剛進的宮,可若說未曾侍寢便得了皇後召見,已經不同尋常,此番趁著皇上春祭,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後宮之中消失不見便更是匪夷所思!
她帶過來的兩名丫頭惶恐之中,在暫代六宮主事的祁貴妃門前跪了一天,竟都未能求得貴妃下令搜尋。
然而皇帝剛及回宮,便是一病不起,更是無暇顧及自己的後宮居然憑空沒了個人。
輾轉月餘,後宮之中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聲,越傳越玄乎,最後竟難能可貴地統一了口徑,說是太子殿下看中了皇上新選的秀女靜貴人,兩人年輕氣盛,崇尚真愛,免不得有悖人倫綱紀,攜手私奔。
此言論一出,立時獲得了諸多追捧讚同之音。
一說,可不是?當日在尚德殿裏頭,太子殿下打眼瞧見靜貴人,眼神兒都不對勁了!
一說,哎喲,還打眼瞧見呢?除夕那日,可是有人親眼瞧見,太子殿下同靜貴人躲在禦花園裏頭摟摟抱抱,不成體統!
祁貴妃在容明殿內聽了掌事宮女的稟報,明麗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狠絕,纖纖玉手上的丹蔻,於胸`前潔白無瑕的狐裘映襯下,殷紅驚心。
“花一昕,這後位你坐了這多年,也該是要換個活法了!你該是日夜祈禱你那好兒子可切莫回宮,至少,本宮未見著人,尚能留他一條小命。”
嘴角輕蔑一笑,誌在必得,掌事宮女當即垂眸跪倒在地,輕聲而尊崇地喚道,“皇後娘娘吉祥!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祁貴妃極為受用,笑容繾綣,理了理衣袍,極為莊嚴地落了座,心中激越而躁動,平複了好一會兒,方穩穩道,“平身……嗬……嗬嗬……嗬嗬嗬!”
無明隨著一群小宮娥自天豐殿魚貫而出,行至半路身形一拐,便悄麼聲地隱了行蹤,幾個轉角後定住腳步,四下打量了一番,方才推開了眼前破敗不堪的木門。
這裏是冷宮,除卻幾個失心瘋的妃子,並無其他人光顧,便是尋常照管吃喝拉撒的幾名當值宮娥太監,都甚少過來探班,一日能夠問上一聲,已然算是足夠盡心盡力了。
穆天晟藏身此處,一連半月竟都無人察覺。
無明拉扯著身上的淺碧女裝,極是氣惱道,“師父,徒兒這身女兒裝,何時才能替下?難看死了!”
穆天晟抵著嘴,難耐地咳嗽了兩聲,雙目雖尚有幾分清明,隻麵色蒼白,形容比之先前已然憔悴了許多,落拓俊逸的臉上,突兀地橫陳著一道嫩紅的疤痕。
該是為劍氣所傷,新近留下的,皮肉未曾長好,倒是徒增了一分粗獷和豪氣。
無明走過去,輕輕拍著穆天晟的後背,幽幽歎了口氣,道,“師父,徒兒不明白,您素來從杜雲鶴那裏不問自取過不少東西,雖然次次他都發誓要剁了您,可也不曾真正下過毒手,怎得此番竟會險險取了您性命?您這回究竟從他那兒拿了甚心肝寶貝?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