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柄精巧的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跪到梁成友馬下,決然道,“爹,要麼退婚,要麼我死。”
施季卿當即大驚,探身過去便要奪走梁宣手中的匕首。
梁宣不怕死地將劍刃抵進去了些,鮮血頓時順著修長的脖頸滑入了鮮紅的喜服內,施季卿駭得不得不頓住腳步,不敢妄動。
梁成友氣惱地瞪著施季卿,“怎得會讓他拿到凶器!你適才沒有檢查麼?”
施季卿當即跪到地上,垂首道,“少主的喜服是屬下一件一件穿回去的,不曾有過任何凶器!教主,少主性命最大,還望教主三思!”
卓飛卓翔守在梁成友馬側,全神貫注,隻待他一聲令下,便瞬間出擊。
鄂爾耶察仍在指揮戰鬥,背著敏珠的自然尋了族裏另一位男子,敏珠趴在那人背上,卻是驀然攥緊了那人肩頭的衣裳。
指骨清奇,白皙修長,看得那人卻是驀然紅了臉,要說這敏珠小公主,他還當真沒能瞧上幾眼,記憶中還小不叮咚的小個子,現如今竟也出落得這樣亭亭玉立。
可即便是年紀尚小,被自己的夫君這般當眾拋棄,應該也是無法接受的吧,哎,也是可憐。
那人將敏珠又往上托了托,看向梁宣的眼裏莫名存了些敵意,竟是頓住了腳步,不願意將敏珠送進花轎。
喜婆站在一旁幹著急,這也勸勸那也說說,可就是沒人搭理她。
烏達原先還琢磨著梁成友會否另有圖謀,如今瞧見他兒子竟是以死相逼,便也覺得稍稍安心,畢竟若當真有所圖謀,早最開始便會同自己的兒子相商,而不是任由自己的孩子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丟人現眼。
梁成友麵若寒霜,於高馬之上冷眼睨著視死如歸的梁宣,涼涼道,“你這樣貞潔烈女的做戲給誰看?便是你真舍得死,本教主也是不能夠讓你如此沒皮沒臉地死在此處,夠了,快起來。”
梁宣巋然不動,倔強道,“是你同那耶察家講的親,不願背信棄義,你便自己娶回去好了,婉兒早沒了,如今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夠與你作對?”
“放肆!梁宣,不要再試圖激怒我!”
梁宣雖是仰著頭,眼中卻是盛滿了藐視,哂道,“激怒了又如何?為了您仁義無雙的麵子,想你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殺了我。”
梁成友心口一股子氣急促地往上直竄,氣得眼前直發黑,再顧不得其他,竟當真是飛身下馬,一腳踹向了梁宣的心口。
“今日我不教訓教訓你,你是無法無天了!我看誰敢攔!”
梁成友狠厲地回頭瞪了眼緊隨其後的卓飛卓翔,迫得卓飛卓翔當即收回了手,默默退到了一旁。
施季卿大吃一驚,趕忙撲過去護在倒地不起的梁宣身上,喊道,“教主息怒!息怒!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
烏達站在一旁,頗為閑情逸致地袖手旁觀,卻是一直趴著未動的敏珠突然跳下了地,掀了蓋頭,撲通一聲跪在了梁成友眼前,垂眸道,“我是吐蕃人,不懂大瀛的規矩,更不懂南疆的規矩,隻今日這禮無論成與不成,我都已經是梁家的媳婦,爹,您今日踢死踢殘了我夫君,兒媳倒也當得起質問一聲,還望爹腳下留情。”
說著盈盈一拜,竟是誠懇地將頭抵到了地麵。
梁宣呸出一口血水,眸若寒星道,“不用你假好心!沒男人要了不是?非得纏著我作甚!我告訴你我心有所屬的,我不喜歡你!與其得你幫助活下來,本少主情願一死!”
說罷作勢便摸向了滾到一旁的匕首,準備自盡,豈料施季卿手腳快了些,當即將匕首死死握進自己手裏,割得滿手心都是血都未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