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季卿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虛脫般掛在了卓飛肩頭,一手還拍了拍他的後背,虛弱道,“我就知道你比卓翔好說話!可累死我了……”

卓飛抿著嘴,感受著肩頭的重量,麵無表情地高興了。

施季卿是擋住了一撥,可圍繞著這激情湧動的新房四周,還有著一位忠心耿耿的奴仆。

溫采都急白了臉,樂清也沒能放了他。

“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親,你家主子同梁宣是情投意合、互相愛慕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年輕氣盛,天雷勾地火的,你這樣貿然去打擾,不厚道。”

溫采怒罵道,“是我家主子被人壓,你當然不急!滾開!就算是要、要行房,也是我們太子屈尊降貴要了那梁宣,怎能讓太子殿下這樣雌伏低微!”

樂清搖了搖頭,拍了拍溫采的肩,語重心長道,“你自己想想清楚,若是你家主子心甘情願的,你闖進去他就會聽你的?再說,你家主子什麼脾氣,若是他當真就是不願意的,梁宣還能脅迫了他?你這樣著急還真是啥啥不急急啥啥,淡定,年輕人。”

溫采萬分委屈地扁著嘴,樂清總覺得那雙眼睛裏頭立時便能湧出眼淚來,一時也是不敢再多勸,由著他自己冷靜冷靜。

好半天,溫采才咬了咬牙,堅決轉身,沉聲道,“我還是接受不了,梁宣何德何能!眼不見心為淨,既然你要勸我,便陪我去喝酒吧,我要借酒澆愁!”

樂清無奈地看著那豆丁一樣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咕噥著,“說得好似你有多喜歡太子殿下似的,還借酒澆愁了……”

因著有了好幾位好心人的幫助,梁宣才能絲毫不受外界幹擾地酣戰了一場,真是從身到心都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饕餮盛宴,蝕骨銷魂。

折騰了有大半夜,翌日自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清晨充滿能量的陽光刺得梁宣微微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

睡眼惺忪之時卻已然擺出了心滿意足的笑臉,側過身探手摸向了身旁之人。

隻不過,摸了好幾把也沒摸著啥活物,連一側的被子都是涼的,梁宣一驚之下,猛地坐直了身子,徹底清醒了過來。

澤兒不在房中……澤兒又失蹤了……澤兒去了哪裏!

來不及細想,梁宣扯了件袍子裹在身上,便衝了出去,打眼瞧見走過來的施季卿,急急忙忙扯住人,問道,“澤兒呢!澤兒在哪兒?!”

施季卿後來睡了過去,卻是在自己床上醒過來的,想必是卓飛送他回去的,一時驚醒這也才匆匆趕來,自然不知道慕容澤的下落。

梁宣一看施季卿茫然的表情,轉而又問道,“溫采呢?溫采!溫采!”

此時此刻,溫采因為宿醉,正難受地縮在客棧的被窩裏翻來覆去,睡得不算沉,眉頭卻是擰得死緊,自然聽不見梁宣的呼喚。

梁宣愣了愣,隨即漸漸鬆開了手,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滿臉的茫然失措和六神無主。

梁成友站在回廊的漆紅圓柱之後,悄無聲息地看著癱軟的梁宣,麵色凝重,眸光閃爍。

卓翔守在他身側,低聲喚道,“教主……”

梁成友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言,深沉複雜地歎了口氣,卻是甩袖離去,氣惱地低吼著,“若是這混賬東西今日出了這門沒回來,便再也不用回來了!”

卓翔默不吭聲地望著自家教主義憤填膺的背影,恍然領悟了教主言下之意。

若真是想追便去追好了,隻一旦出了這門,指不準會瞧見什麼意外之事,若是少主無論遇到何事都願意同那人一起,也就別著急著回來了,等青木教在雅拉克爾聖山穩住了腳,方能緩緩歸矣,多耗些時日,也好讓教主他老人家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