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坑的挖掘進度不盡相同,南邊的這個較快,最快的地方也隻是剛剛露出缸的邊緣。我蹲在正南的這個坑口,目不轉睛的看著下麵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挖掘著。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又傳來了機器的共鳴聲,接著最後一間房子在我們麵前轟然倒塌了。
一陣灰塵撲麵而來,接著是幾個民工摸樣的人手中拿著鐵鍬和鎬頭在另外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的指揮下瘋狂的挖掘著,也許在最後一間房子下麵還會有所發現。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眼前的工作人員一刻也沒有停歇過,他們緊張的發掘著,用水輕輕滌清著那口巨缸,漸漸的缸的輪廓開始比較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而正在此時,寶寶忽然從我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它這個突然的舉動讓我一驚。我連忙扭過頭,一個穿得幹幹淨淨的男孩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站在我的麵前,此時他正好奇的望著寶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挽著他的手臂說道:“子房,這隻老鼠看起來真惡心啊!”
女孩的這句話讓我心裏多少有些不悅,我仰起頭看見站在我麵前的男孩皮膚略黑,濃眉大眼,身高一米八左右,屬於那種陽光型的小帥哥。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雖然個子沒有巫媛媛高,但是一米七總算是有的,瓜子臉,眼睛很大,屬於清純可愛型的小女孩。
“寶寶,過來!”我對著寶寶輕輕的說道,誰知這隻該死的色老鼠不知道是對眼前的男孩感興趣還是對男孩身邊的女孩有興趣,竟然一點不聽我的話。
“寶寶?”男孩聲音很富磁性,低下頭微笑著撫摸了一下寶寶。
“子房你小心點,看著這隻老鼠黑乎乎的身上肯定不幹淨。”女孩的這句話讓我有些憤怒,黑人再怎麼洗澡也白淨不了,那並不代表人家就不愛幹淨啊!
男孩似乎並不理會女朋友說什麼,依然微笑著“調戲”著寶寶。
正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歡呼聲,我立刻扭過頭,不禁愣住了。在強光燈下,一口青色的大缸已經露出了半個身子,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口缸身上竟然有五個怪獸的頭,均勻的分布在缸身上。雖然那口缸現在距離我大概有三米左右,我竟然似乎能夠感到缸身上所散發出的陣陣寒氣。燈光之下,缸身上的散發著令人眩暈的光芒,恍惚間我有種墜入坑中的幻覺。幸好這時身邊的那個男孩子拉住了我,我望了望他,他表情凝重,眉頭緊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接下來另外的兩口缸也相繼挖了出來,我們不約而同的走了過去,後麵的兩口缸和最早看見的那口缸竟然一摸一樣,隻不過這三口缸上的怪獸似乎都有一個比其它四個要大。
“這缸上的那五個動物的頭是……”那個男孩終於張開了口。
“五個動物?”我心頭一稟,難道這五隻怪獸的頭是……
“對,這五個動物是青龍、白虎、蚯蚓、朱雀、玄武。”男孩子的聲音很爽朗,這幾個字在我的腦海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屏氣凝神的觀察著這幾口缸,在南邊的那口缸上虎頭最大,中間的那口缸蚯蚓的頭最大,而北邊的那個則以玄武的頭最大。
“如果按照五行來說的話,這個缸應該有五口才對,現在發現的這三口缸應該分屬火,土和金。”男孩子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他左手挎著身旁的女孩,右手不由自主的撫摸著下顎,黑色襯衫滑落了下來,露出了手臂,借著燈光我的目光竟死死的被他手臂上的胎記吸引住了。
正在這時,又是一聲歡呼,“這邊又找到一個。”幾個工人扔下手中的鐵鍬說道,聽到這話周圍的工作人員全部圍了上去,一次性發現了四口屬於明代的巨缸,應該算是S市考古研究所近年來最大的發現了吧。
男孩癡迷的拉著女朋友向第四口缸的深坑走了過去,我這時才算是清醒過來,然後帶著剝皮鼠也走了過去。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我雖然有心和這個男孩說點什麼,不過看他專注的樣子似乎完全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住了。終於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了,這口缸已經完全被挖掘出來了,缸身上依然是那五個動物的頭,隻不過這一口缸上的的朱雀的頭最大,再看這裏的地形應該是整個四合院的西麵。
此時這個男孩一直沉默不語,他一旁的女朋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子房,你不是說今天陪我去看電影嗎?怎麼到這裏就不走了!”
那個叫“子房”的男孩全然沒有注意到女朋友的感受,已經我行我素的凝思著,忽然他眉頭舒展開來說道:“東麵應該還有一口缸!”
他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將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個戴著眼鏡,穿著一身西裝,帶著一雙白手套,手中拿著一個小鏟子的中年男人輕輕的扶了扶鏡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孩,說道:“你是誰?”
那個叫子房的男孩微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S市大學曆史係的學生,我叫於子房。”
“那你呢?”戴眼鏡的男人指著我問道。
“哦,我是無業遊民,我叫閆誌洋!”我總是覺得最後說出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傻氣,不過我隱隱的覺得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有些不適的轉過頭正好與於子房四目相對。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些不可思議,又似乎夾著幾分驚喜。
“你說東麵還有一口缸,是什麼地方?”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有些輕蔑的說道。
“應該就在那裏!”於子房所指的地方正是前些日子發現李昭骸骨的那顆樹下。
“你說那個樹根下麵還有一口缸?”戴眼鏡的男人這時眉頭眼睛凝成了麻花,將信將疑的問道。而於子房卻信心滿滿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