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很遠,但是卻依稀可見那個人個子很高,他左手上拿著一把杖子,右手中晃著一個明晃晃的銅鈴,雖然距離很遠,但奇怪的是那個銅鈴似乎看起來特別明顯。地上的螞蟻都聽話的為那人讓出一條路,那人一直向著殷家大院走去,最後走進了那片火海,我心想這人必定是和殷家大院有些淵源,但是自己此刻已經是自身難保了,便也不想過多的追究那人去處。我稍作休息然後快速向村外走。
一直到天明我趕到最近的縣城,在一個親戚家落腳,然後讓親戚打聽老家的情形,可是過了足足半個月卻依然沒有任何音信。半個月後的一天親戚忽然匆忙的從外麵跑回來告訴我說老家已經不存在了。似乎在半月前便遭遇了一場奇怪的大火,將整個老家化作了灰燼。而當時的紅衛兵頭子不知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據稱這場大火是被村子裏的一個人故意放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現在整個縣城都在通緝我。
為了不連累親戚,我隻能硬著頭皮喬裝打扮然後徒步北上,身上空無一物隻有一封信和那兩顆卵。正在這時候一個老人找到了我,那老人長的慈眉善目,遠遠地便看著我,一直上下打量著我。後來終於按耐不住將我請入家中,那老人說他家族祖上曾經出過一個顯赫的算命先生,於是便學了一點觀氣的本事,他看我身上似乎有一股邪氣護體。
那邪氣陰毒無比,一般的怪邪不敢進其身。相比我身上一定有什麼陰毒的寶貝。我當下靈機一動,便編造謊言將兩枚那怪物的卵拿了出來,那老人一看之下竟然驚呆了,追問我寶貝的來曆,我笑而不答。最後老頭亦不再追問。
老頭無兒無女,於是我便留在了老頭家中,那老頭對兩枚卵愛不釋手,可是隻過了半年有餘老頭便亡故了。在他彌留之際曾經告訴我將他安葬在祖上的陵墓中,當時他祖上的穴位本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可是當時也隻有我能安葬老人了。而且鄭重的告訴我一定要將那卵與他一同安葬在那個穴位中。”
歐陽老爹說完長歎了一口,而我的眉頭卻猛然間皺緊了,老蔫曾經給我講過他父親發現那顆卵的地方,那裏難不成便是歐陽老爹口中的那個老人家族的墓穴?
“那麼後來呢?”杜偉趁著我思考的時候終於搶先說道。
“後來我認識了另外一個人。”歐陽老爹淡淡的說道:“這個人有個外號就氣死狗!”
這個外號一出我便差點笑出來,杜偉也是兩隻眼睛早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氣死狗,是一個鄉間的老郵差,因為他這個人吃東西狼吞虎咽,吃排骨往往將那骨頭一起嚼碎吃掉,所以大家習慣叫他氣死狗,不過這個人也是據我所知唯一一個被那種怪物咬傷而沒有死掉的人。”歐陽老爹的話讓我心中立刻萌生出一絲希望,這個氣死狗究竟在哪裏?
“氣死狗……這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我猶豫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的疑問,同時向老蔫的方向瞥了一眼,老蔫此時斜著腦袋,門牙上都沾滿了血。我連忙別過頭不去看他,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陣陣的辛酸衝進心頭。
歐陽老爹眯著眼睛說道:“前幾天我已經通知這老頭子來這裏了,不過至今還沒有到。”
“那打個電話得了!”杜偉說著掏出了手機。誰知歐陽老爹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知道,這人有個怪癖,自己當了一輩子郵差,所以家中並沒有電話或者手機一類的東西,他還堅持用最原始的郵件。”
這話一出口我心裏倒是對這個個性古怪的老鄉郵更多了幾分興趣。忽然我想到了什麼,似乎直到現在我還不曾問過歐陽老爹是怎麼知道老蔫的事情的呢。我剛想張嘴,耳邊便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叩擊聲,我眉頭微皺,杜偉連忙打開了門,剛剛帶我們進來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剛才由於時間過於匆忙並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女孩,現在她就站在我的麵前,這女孩子身材窈窕,一米七以上,長發披肩,穿著一身耐克的運動裝看上去很有動感。
她微微的向歐陽老爹點了點頭,說道:“爺爺,東西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開始?”
歐陽老爹點了點頭,而此時我瞥了一眼杜偉,他的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眼前的女孩子,那女孩冷冷的看了杜偉一眼,可這小子卻毫無反應,我湊到杜偉身邊,輕輕的踢了他一腳,這小子吃痛立刻對我怒目相對。
但是礙於眼前美女麵前並沒有發作。歐陽老爹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和杜偉說道:“這是我的孫女,名叫殷悅。”說完歐陽老爹帶著殷悅向對麵的屋子走了過去。
殷悅?難不成這就是著火的殷氏後人?
過了良久杜偉才緩緩的開口說道:“羅澤,其實……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隱瞞著你!”
我看了看他,這個家夥此時扭捏的像是個大姑娘,兩手快速的揉搓著。
“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看了看老蔫的傷口,傷口潰爛的速度極快,惡臭越來越強烈了。
“你跟我來!”說著杜偉不由分說的一把拉住我向門外走去,外麵此時已經驕陽似火了,我不解的望著杜偉緩緩的走回到院子中,然後拿來一個鎬頭,用力揮起之後鎬頭重重的落在了水泥上,隻聽“啪”的一聲,下麵的水泥碎裂成了兩塊,之後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難不成這裏還藏著什麼寶貝?我更加驚訝了,而杜偉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放下手中的鎬頭,滿頭大汗的將那塊碎裂的水泥板一點點的挪開,眼前那個黑色物事越發清晰了,等他將水泥板全部挪開之後,那個黑色的物事終於完全露了出來。
那竟然是一個生滿了黑鏽的盒子,盒子上帶著一把別致的鎖,這鎖讓我有些似曾相識,不過此時我卻更關心這盒子中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正在此時,耳邊傳來一陣叫罵聲,那聲音極粗,像是破喇叭一樣尖銳的刺穿了我的耳膜。
“死猴子,老子來了,你丫的也不出來接我!”
我和杜偉相顧一愣,然後連忙扭過頭向來時的路望去。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一臉橫肉,連鬢絡腮胡子,目如銅鈴的人手中提著一個綠色的編織袋子,口中罵罵咧咧的快步走上來。正在此時平房的門也被推開了,隻見歐陽老爹倒穿著鞋子奔了出來,身後跟著那個叫做殷悅的女孩。歐陽老爹滿臉堆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細縫。
“氣死狗,我還以為你老頭死在荒山溝子了呢!”
歐陽老爹的話一出口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人便是那個被人麵貓咬傷,還能幸免遇難的老鄉郵氣死狗。
“死猴子,都多少年了,你還記得這個外號。”氣死狗大叔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我們旁邊,他瞥了我們一眼,然後和歐陽老爹緊緊地握住了手,此刻我更加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大叔,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大三粗,腳下踩著一雙綠布鞋,在腳踝的部位用布條緊緊的纏著。如果按歐陽老爹的年紀算起來,氣死狗大叔怎麼也有六十多歲了,不過竟然沒有一根白頭發,這著實讓我們有些驚訝。
兩個老人握了握手,然後相互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氣死狗大叔說道:“死猴子,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挺硬朗的嘛!”
歐陽老爹嘿嘿一笑說道:“就算死也要死你後麵。”
“那咱們就耗著吧!”說道這裏氣死狗大叔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然後將嘴湊到歐陽老爹嘴邊輕輕地嘀咕了兩句,之後兩個人攜手走進了屋子中。我也連忙跟了上去,氣死狗大叔和歐陽老爹進了屋子便去了靠近左邊的一間,我和殷悅也相繼走了進來。氣死狗大叔說道:“那畜生又出來害人了?”
歐陽老爹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對麵的房間,氣死狗大叔立刻來了精神說道:“丫頭,你去把這東西燉一燉。”
他對著殷悅說道,然後將那個綠色的編織袋扔在炕上,快速的解開袋子上的扣子,從裏麵拿出一扇排骨,那排骨上的肉基本上都已經被剔除幹淨了,然後拿出一瓶北京二鍋頭,在手中晃了晃,說道:“死猴子,你瞧,這個可是正品。”
歐陽老爹嘴角擠出一絲笑意,而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口袋。氣死狗大叔也不慌張,放下手中的酒瓶子,然後繼續在裏麵摩挲著,接著拿出一半寸許長的刀子,刀身在白熾燈下閃爍著淡藍色的光,之後又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壇子,那壇子不大,倒是讓我想起小時候裝臭豆腐的那種小壇子。
“丫頭,除了這個壇子都給我放進鍋裏煮好!”氣死狗大叔說著將那個小壇子拿過來,仔細端詳著,然後交給歐陽老爹說道:“這東西不知道還有沒有作用!”
“這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誰知氣死狗大叔看了我一眼,那雙大眼睛骨碌碌的亂轉著上下打量著我然後說道“你和丫頭一起去煮那些東西。”
我望了一眼歐陽老爹,老爹點了點頭,我便和殷悅一起退了出去。
起火,燒水,整個過程眼前的美女竟然一句話也沒說,如果不是進來便聽到她說話,我甚至有些懷疑這女孩是個啞巴。
“你想什麼呢?”忽然美女厲聲道。
我一愣,眼前的火已經著了出來,我連忙抓起木棍的另一頭送進灶火中,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這氣死狗大叔挺有意思的啊!”這句話完全是為了調節氣氛沒話找話。
誰知美女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看了看我說道:“氣死狗大叔姓馬,他的經曆可以寫一本書了!”
“哦?”我好奇的說道。
“你想聽?”殷悅將最後那把藍色的短刀放進鍋中之後說道。
“恩,我很好奇,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叔給我的感覺總是那種怪怪的!”可能是在美女麵前我便毫不掩飾的說道。
“好吧!我隻給你簡略的說說氣死狗大叔的事情,不過……”殷悅煞有介事的說道:“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我點了點頭,然後凝望著眼前的美女。
正在此時老蔫的房間忽然傳來了“啪”的一聲,我身體微顫,望了一眼殷悅然後快步向老蔫的房間走去,隻見老蔫趴在被子上,手中握著一塊茶碗上的碎瓷片抵在脖子上,緊緊的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