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脖子已經開始流血了,我一把奪過老蔫手中的碎瓷片仍在了地上,老蔫咬著牙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隔壁屋子中的歐陽老爹和氣死狗大叔跟隨著殷悅也相繼走了進來,歐陽老爹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孩子你再忍耐一下!”歐陽老爹眉頭緊皺的說道,然後拉著氣死狗大叔轉身出去了,殷悅望著眼前的老蔫欲言又止。我跟著歐陽老爹走了出來,歐陽老爹在爐灶前停了下來,說道:“氣死狗,你有多大把握?”
氣死狗大叔想了想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跟你實話實說吧,雖然將他的腐肉剔除掉能夠暫時緩解但是還是不能根治。”
“那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歐陽老爹驚訝的問道。
“哎……”氣死狗大叔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娓娓的說道:“其實我能活下來也算是機緣巧合,當時我是在離開北卦村之後才被那怪物咬傷的,北卦村外麵有一種奇異的動物,奇毒無比,在我離開之後便被那東西又咬傷了,可能是以毒攻毒吧,我竟然活了下來。”
我和歐陽老爹對望了一眼,然後說道:“是地奎?”
氣死狗大叔好奇的望著我,然後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無數的回憶立刻閃過腦海,但是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猶豫了一會兒說到:“我可以弄到地奎!”
氣死狗大叔看了我一眼說道:“等我將他的腐肉去除,然後我和你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然後氣死狗大叔點上了一根煙看著已經騰起熱氣的大鍋。
氣死狗大叔在吃完了足足兩碗排骨之後,我終於明白原來他的外號並非是徒有虛名。他喝了半瓶子酒,然後提著刀子走到了老蔫的房間,歐陽老爹將我們擋在了外麵,片刻之後屋子裏傳來了老蔫的驚叫聲。
半個小時後氣死狗大叔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擦了擦那把刀說道:“趁著現在天色還不晚咱們盡快趕往白掛村去找地奎。”我點了點頭,然後我和氣死狗大叔便準備了一下行裝準備去往北卦村,餘下的人留在這裏照顧老蔫。沒走出幾步便聽到後麵有人追了上來,我連忙扭頭一看竟然是殷悅,隻見她手裏拿著一個挎包匆匆的追了上來。
我和氣死狗大叔有些疑惑的望著她,隻見她向我們使了一個眼色說道:“走吧,我也和你們一起去!”
“你?”這句話絕對是異口同聲,我和氣死狗大叔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孩子在說什麼。
殷悅快速的點了點頭說道:“對啊!”然後微笑了起來說道:“帶上我吧!”
氣死狗大叔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將頭扭到了一邊。
“好吧!”氣死狗大叔猶豫了片刻說道:“不過你為什麼要去?”
隻見殷悅笑著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說道:“在學校我學的是新聞專業,這麼神秘的題材要是不寫出來太可惜了!”
我無語,神秘?這是要命啊。
“帶我一起去吧!保證不給你們添亂!”殷悅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成分,這著實讓我一驚,似乎從我見到她那一刻開始她一直都是個冷美人,現在的表現大相徑庭。
“羅澤,你說呢?”氣死狗大叔這次直接問我道。
“嘿嘿,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我這話一出口隻見殷悅冷冷的白了我一眼。
去往北卦村的一路上都算是比較順暢,我們當天晚上便趕到了大旗,在大旗的郵局落下腳來,氣死狗大叔似乎對這裏很是熟悉。草草的吃過晚飯,我和氣死狗大叔便睡下了,可我卻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
忽然我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下蠕動,我似睡非睡的在身下摸了摸,竟然是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這一下竟然驚出我一身的冷汗,我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眼前一片漆黑,而我的手卻依然抓著那個軟綿綿的東西。我咽了咽口水,難不成這是地奎?
想到此處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手心立刻變得滑滑的。我緩緩地鬆開手,誰知那東西竟然開始動了起來,雖然隻是身體微微的顫抖,我竟然一個不留神跌到了床下。坐在地上,我忽然覺得那東西的手感和地奎有些許差別,那地奎我也曾經看見過,身上是滑溜溜的。而剛才摸到的那東西卻似乎長著細細的絨毛。
難不成是老鼠?在這種向下郵局床上跑上來幾隻老鼠也是正常的事情,想到我這裏我心裏終於平靜了許多。當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眼前的黑暗之後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才那一下摔的不輕,下半身傳來陣陣的刺痛。
氣死狗大叔不愧是心寬體胖的人,對於我剛才的舉動竟然毫無反應,依舊自顧自的打著呼嚕,而且那呼嚕還別有一番情調,平時聽到的呼嚕聲基本上都毫無章法,而這氣死狗大叔的呼嚕的聲調卻一直動1到7所有的聲調都融合其中,最後一聲長嘯又回到1。
我輕輕地揉了揉屁股,然後小心的在桌子上摩挲著,找到了那把手電。我想看個究竟,這床上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打開手電向床上照去。暗黃的光束打在床上,可是眼前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忽然我的眼睛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盯著被子看,那杯子上沾滿了粘糊糊的液體,我向前湊了湊,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尖,那液體散發著一股似曾相識的異香。
我眉頭擰緊,正在疑惑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畢竟氣死狗大叔的鼾聲如雷,但細聽之下那聲音確實就在耳邊。這聲音讓我離開想起了那隻可怕的人麵貓。
聽那聲音似乎人麵貓就在附近,我不禁警覺了起來,手中緊緊握著手電筒一步步的向氣死狗大叔的方向挪動著身體,似乎那隻怪物就在身旁。忽然我的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我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將那束暗黃色的光打在了那毛茸茸的東西身上。
一看之下,我不禁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眼前的東西大概有一隻小白鼠大小,身上生長著黑色的絨毛,一張慘白的小臉簡直就像是一張縮小的嬰兒麵,喉結很大,一隻不停地上下抖動著,那聲音便是從他的喉嚨中發出的。
我連忙向後退了退,然後在自己的衣服中翻了翻,隻摸到幾塊那卵的碎片,奇怪的是蛋殼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粉白色。我恍然大悟般的扔掉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向這個小家夥前麵走去。
正在此時那小家夥像是感到了危險一樣,脖子後的幾根黑毛特別顯眼的豎立了起來,然後兩隻像是小刀片的小爪子忽然立了起來,之後向我猛撲過來,這小家夥彈跳能力極強,直接向我的臉上撲了過來。
本以為這小家夥看上去笨笨的不會有什麼攻擊力,誰想它的爆發力這麼強,一下子竟然能跳起一米多高。我連忙躲閃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這小家夥一下子撲倒我的臉上,我心頭一沉,心想這下子完蛋了,雖然這東西不能將我的麵皮拔掉,但畢竟能在我的臉上留下兩道傷痕。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節骨眼上,那小家夥忽然停下了動作,然後四隻爪子緊緊地抱著我的腦袋,身上發出奇異的香味,我忽然想起那種香味便是老金頭酒中的那種異香。我眉頭緊皺想將臉上的這個小家夥甩掉,可是又怕它那鋒利的爪子會在我臉上留下烙印,現在敵不動,我亦不動,靜觀其變。
那小家夥的爪子在我的臉上遊走,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子,但是卻一直沒有下手。我的冷汗已經從額頭滲了出來,我輕輕的向氣死狗老爹的方向移動,希望他能醒來幫我解圍,我咬著牙走到氣死狗大叔的旁邊,輕輕地躬下身子,碰了碰他,沒想到這個老家夥睡得如此安逸,竟然紋絲不動。
正在此時我臉上的小家夥開始輕輕地移動了,那幾把“小匕首”在我的臉上滑來滑去,讓我的心有點發毛,它會不會忽然對我下毒手?我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準備隨時出擊。那小家夥開始向我臉的左邊遊弋。
幾個小爪子用力很均勻,在我臉上輕輕劃過,有種癢癢的感覺,它爬到我左耳邊然後停了下來,此時我的鼻子終於可以透氣了,小家夥的身子也給我留出了一個空擋,我右手悄悄舉起,準備將它撥開。
誰知還沒等我有所行動,那小家夥已經先出手了,一口咬住了我左邊的耳垂。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傳進我的大腦,瞬間我竟然有些恍惚,眼前跳過很多莫名其妙的畫麵,過了幾秒鍾我才清醒過來那小東西竟然如吸血鬼一般的一直咬著我的左耳垂。
我心想這下子完蛋了,被人麵貓咬到必定從腦袋開始腐爛啊,估計還沒等我回去救老蔫自己就已經先死了。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我一把用右手將那小家夥撥到一邊,這家夥竟然用牙緊緊的咬著我的耳垂掛在了上麵,我耳朵吃痛,剛想一把抓住它誰知它卻鬆了口,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晃了兩下肩膀,那小家夥竟然一躍躥到了床上。
我哪有時間去顧及它,連忙打開燈,找到一麵小鏡子看著自己左耳垂的傷口。傷口不大,但是已經冒了一些血,奇怪的是那傷口並不疼,相反有種麻麻的感覺。我仔細的觀察著傷口,生怕它忽然向老蔫的傷口一樣潰爛起來。
看了足足有十分鍾,直到傷口上的血都已經凝固了卻沒有上麵異樣我這心才稍微放下一點。我放下鏡子扭過頭望著那個小家夥。它像是精疲力竭一樣的趴在我的枕頭邊,小腦袋放在枕頭上,喉嚨的顫抖已經緩和了很多,那“咕嚕嚕”的聲音很綿長,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皺著眉頭站在床邊,緊緊的握著拳頭,輕輕地咬著嘴唇。忽然我的左邊的耳朵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忙不迭的捂住了耳朵,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滴在了手上,一股惡臭立刻從我的耳邊傳了過來。
這下子我真的急了,立刻奔到桌子前拿起那麵鏡子,我的左耳垂上傷口的地方已經開始潰爛了,惡臭一股股的衝進了我的鼻腔,和老蔫身上散發的臭味無異。我一腳踹醒了酣睡中的氣死狗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