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混賬話,快點!”我氣憤的叫罵道,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繼續向外拉,可是憑著我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宋杉杉似乎紋絲不動。
“澤哥哥,我會不會死在洞裏?”正在我用力的時候宋杉杉忽然冒出一句。
“說什麼喪氣話,馬上就能出來,你用力點,那背包帶不可能那麼結實!”話雖如此但是我確實心裏也沒底了,此時外麵的水位已經還有一指便要到達洞口了,我的腦袋“嗡”的一響。
正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那聲音便是從宋杉杉的身後傳來的,我猛然想起夜叉自從我們進入洞穴便從我的口袋裏跑了出去,剛剛因為情勢過於危機便也沒有多想,此時才注意到原來夜叉一直跟在我們後麵。
想到這裏我靈機一動,於是便喊道:“夜叉,夜叉!”
那小東西此時喉嚨中的聲音更勝之前,似乎是在回應著我。可是怎麼和夜叉交流呢?雖然這小家夥當屬靈異的動物,但畢竟不知道它智商如何。
正在此時宋杉杉忽然說道:“澤哥哥我的腿能動了!”
想必是夜叉咬斷了那背包的袋子,宋杉杉如獲新生般的拉住我的手,我一點點用力將他從那洞中拉出,剛一拉出宋杉杉,那水麵便已經和洞口持平。宋杉杉浮在水麵上,有些驚訝的望著眼前的深潭,而夜叉此時也從裏麵跳了出來,身上沾滿了粘糊糊的東西。
“澤哥哥,我進去看看包卡在什麼地方了,裏麵還有一些東西!”說完宋杉杉又鑽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喊道:“澤哥哥拉我出去!”
我稍微用力,便將宋杉杉拉了出來,接著是那個已經被割斷袋子的背包。宋杉杉將斷開的袋子打了一個死結又背在了身上,然後拿出僅剩的一隻手電筒向四周打量。在我們身邊四米左右的位置全部都是水,這個深潭有多大不得而知,不過四周卻根本沒有岩石之類的落腳之處。我們隻能勉強浮在水麵上,不過溪水太過寒冷,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隨著水麵的上升一點點的向上浮著,宋杉杉從包裏拿出兩個麵包遞給我一個,然後我們兩個狼吞虎咽的吞掉了,別說這個家夥雖然有些女性化,但是確實也很細心。一個麵包下肚,身上也感覺稍微有那麼一點熱量了。
可是這樣撐下去最後還隻能是個死,想想在北卦村的天坑中我都幸免於難,難不成真的要死在這個鬼地方嗎?
正在此時宋杉杉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指著前麵說,“澤哥哥,你看上麵有個洞口。”
我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我們上方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個洞口,洞口很大,足夠我們弓著身子進去的了,而且最為奇怪的是在那洞口似乎有台階一樣的構造。這讓我們大喜過望,不過怎麼說總算是又有了一線生機。現在隻是盼著溪水留的再洶湧一些,然後我們可以扶到那個洞口去。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當我們的腿已經完全麻木的時候,那個洞口終於觸手可及了。我首先把住了洞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上爬。正在此時宋杉杉忽然大叫了起來,我心頭一驚,手上的力道頓失,接著整個人都從洞口掉了下來。
後背首先落入了水中,然後整個身體都沉入到了冰冷的潭水之中,本來便已經麻木的雙腿再次浸入冷水之中,就有些不聽使喚了,拚命的掙紮可是腿上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兩條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樣,身體開始快速的下沉。
而宋杉杉臉色蒼白的望著我們的身後發呆,我拚命的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憋足一口氣,感覺自己的雙腿稍微有了些力氣,然後快速的瞪著水,將頭露出水麵大口的喘息著,可是剛剛呼了兩口氣之後,我便又屏住了呼吸。
因為我隱隱的感到水下似乎有水麵東西在頂撞著我的雙腿,我心裏一沉,難道這冰冷的潭底還生活著什麼怪物不成,我屏氣凝神,腳下輕輕的晃動保持著身體一直浮在水麵上,宋杉杉也輕輕地向台階爬去,然而他剛剛爬到洞口,便又驚呼了一聲。
我連忙向他的方向望去,他的手電打在這個深潭的頂端,剛剛在水下由於手電光的穿透力有限並不能看清這個深潭的頂端,而此刻那個洞口離深潭的頂端隻有幾米之遙,宋杉杉的手電可以清晰的照到頂端的樣子。和剛剛的那個地穴一樣,在這個深潭的頂端一樣都是密密麻麻的凹坑,那凹坑中一樣生長著絲狀的真菌。那些真菌似乎是憑借感受氣流的流動而運動的一般,此時那些真菌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更可怕的是,此時的這些真菌似乎比之剛才見到的那些更大一些,我心底一沉,然後輕輕地拍打水麵,宋杉杉會意的向我這方向望過來,我揮手示意他扯到洞中。宋杉杉眉頭緊皺,然後猶豫了片刻從包裹中掏出那把匕首,向我這個方向晃了晃,之後猛然扔了過來,我心想這匕首此時也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不過有把匕首倒是比手無寸鐵強出許多。
拿匕首在空中翻騰著,劃出了一條長長的拋物線,當那把匕首被拋到最高處的時候,忽然水麵泛起了一片白色的水花,接著一個黑色油滑的如同泥鰍一樣的東西從水麵“嗖”的鑽了出來。
那東西的動作極快,眨眼間便將那匕首吞入了口中,接著又沉入了水底。這動作一氣嗬成,讓我和宋杉杉看得都是目瞪口呆。
我心想這水底果然危機四伏,心裏這樣想著腳上便加快了力量,可是沒遊出幾步便覺得脖子處出來一身涼颼颼的感覺,我停下腳下的動作,然後緩緩伸出手向脖頸處摸去,當我的手剛靠近脖子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隻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綁住了一樣。
那東西黏黏糊糊,卻將我的手牢牢纏住,動彈不得。我拚命用力,誰知那東西反而纏的更緊,手腕傳來一陣欲裂的疼痛,此刻如果有宋杉杉的那柄匕首說不定還能抵擋一時,誰知卻被那水中的“泥鰍”吞掉。
正當我一隻手被困住的時候,身下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這一下雖然不重,卻讓我真切的感到那泥鰍根本沒有離開,一直在我的身邊遊蕩,似乎在伺機而動。宋杉杉此時慌忙的在背包裏翻著什麼,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取出,麵包,火腿,人麵燈籠,那本《天眼術》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而最終從裏麵又掏出一把榔頭,然後小聲的說道:“澤哥哥,你接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榔頭已經從宋杉杉的手中脫手而出,那榔頭正對我的腦袋,此時已經來不及躲閃,我心想這下不死在泥鰍的肚子裏也會被他砸死,我忙伸手阻攔,誰知這隻手一伸出也被上麵的真菌緊緊的綁了起來。
我像是一個被倒背著綁起來的囚犯一樣,等待著眼前的榔頭飛至腦前。正在此時,水麵又飛濺起白色的水花,隻見那泥鰍再次不偏不倚的接住了榔頭,一口吞了進去,此時我方看清,那東西大概一米多長,通體黝黑,身上像是生了一層細滑的油脂,腦袋巨大,而身體略小。上身生長著兩隻短小的爪子,下身長著鰭。可能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地下的緣故,所以眼睛已經完全退化了。但是這泥鰍的動作非常準確,那榔頭剛剛過了最高點便被它直接吞了下去,然後又鑽入了水中。
水麵漸漸的又開始平靜了,而我的身體似乎也開始不斷地開始上升,不是因為水麵,而是那真菌似乎在不斷的收縮,因為手腕被那東西緊緊地捆綁著所以雙手已經開始麻木了。忽然我心生一計,然後對宋杉杉說道:“你把麵包用力扔到我的頭頂上。”
宋杉杉停了一下,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個麵包,去掉上麵的包裝然後用力的向我頭頂執來。果不其然,麵包一出手,我的雙腿便覺得有股水流衝了過來,忽然水麵上水花四起,竟然有兩隻泥鰍一起從水下跳了出來。
它們的目標都是宋杉杉剛剛擲出的麵包,它們一躍而起,在即將接近拿麵包的時候忽然兩隻泥鰍的身體都停住了,預想的結果沒有出現,宋杉杉連忙將手電打到那兩隻泥鰍身上,接下來的情景讓我們兩個又是一驚。
那兩隻泥鰍都被那些真菌緊緊的纏住了,雖然它們一直在掙紮可是似乎完全無濟於事,那真菌將兩隻泥鰍捆綁的牢牢靠靠的,它們掙紮的同時更多的真菌也已經聚攏了過來,就像剛剛那口金絲楠木棺材一樣,兩隻泥鰍被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而此時那兩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泥鰍就然發出一陣嬰兒般的哭泣聲,那聲音與我們在山穀中聽到的嬰兒哭泣聲一般無二,難不成這裏之所以成為鬼娃嶺便是因為這些長得怪模怪樣的泥鰍?
忽然那聲音戛然而止,接著是幾聲“嚓嚓”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之後幾滴帶著腥味的血滴到了我的臉上,簡直不敢想象著小小的真菌竟然有如此驚人的力量,不過我一會是不是也會變成和那兩隻泥鰍一樣?
“澤哥哥,怎麼辦?”宋杉杉焦急的站在洞口,快速的搓著雙手。
而我此時腦海中也幾近於一片空白,我該怎麼辦?眼見剛剛一直掙紮的兩隻泥鰍在轉眼間便玉石俱焚在我的麵前,此時我連掙紮也放棄了,說來奇怪,一旦不掙紮,那真菌向上拉我的力道反而減弱了。這也能容得我有一些時間稍作休息,可能是因為水位的上升超過了開始向裏灌水的洞口,所以此時耳邊已經沒有隆隆的溪水聲,耳邊隻有絲一般的沉寂,偶爾能聽到頭頂上那些真菌包裹兩隻泥鰍所發出來的“嚓嚓”聲。
“你在做什麼?”我停了一會兒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然後望著宋杉杉說道,此時他還在那個包包裏翻著什麼,不知道裏麵還有什麼寶貝。
“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宋杉杉自顧自的在裏麵翻著。
我白了他一眼,然後試著輕輕地動了動手腕,誰知稍微一動,那真菌便將我的手捆綁的比之前還緊了,這次真的要將手腕綁得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