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四五日給蓮生送信,但辰淵卻再也沒搭理他,直到有一天,他忽然離開。顏兒便站在他院中那顆桂花樹下,沉默良久。會到百花堂時宮女們各個都像見了鬼似地看著她,她早已習以為常,隻不過今日實在太怪異。直到她走進蓮生內室,看到她身下那張白虎皮,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
顏兒怔怔地看著這張熟悉的白虎皮,眼眸好像瞬間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樣,熱而疼。
蓮生看著她笑道:"你快來看看,這張白虎皮真的很好。皮又軟,毛又滑,你平時都喂了她什麼啊?難得王爺這麼有心。"
顏兒看蓮生那張笑臉逐漸變形,最後模糊一片。她眼前一黑,咕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那是小花的皮,是小花的皮。軒轅烈到底還是把它殺了。
醒來的時候,她看見軒轅烈滿臉焦急。
"顏兒,你看這是什麼?"他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拿出一隻狗娃,"它一樣可以陪伴你。"
顏兒五髒如焚,隻是那張臉卻再也無法表達任何情感。她像是一塊木頭似地看著烈,忽然啞著嗓子問:"你們把它殺了?!"她低頭,五髒六腑像是被壓成了碎片,疼得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惜眼中卻沒有了淚。
"我不傷心。"她抬起頭,微笑著麵對軒轅烈,"小花在我這裏。"她指指心的位置,"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
烈越來越捉摸不透她,但對她這種無關緊要的反應卻是感到駭然。
"我要去照顧王妃。"她掙紮起來,一如既往地配藥,然後煎藥,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些害怕她發野性的宮女也都鬆了一口氣。直到深夜,顏兒像往常那樣在蓮生的外間守夜。夜深人靜,那些懶散的宮女太監將這值夜的累活都推給了顏兒,他們早躲到一邊休息去了。於是顏兒便進了蓮生的房間。
"你進來你做什麼?"蓮生有不好的預感。
顏兒笑著問:"你們是如何將小花殺死的?"
蓮生冷酷地一笑,淡定自若地 說:"先把她打昏,然後剝皮。"
顏兒渾身一顫,繼續笑了笑,"好,那我也這樣吧。"說罷,她忽然抄起一隻裝水果的水晶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到了蓮生頭上,於是她連喊人的機會都沒有,便昏死了過去。
顏兒將那白虎皮從她身下抽出來,將她笨拙而醜陋的身體扔到一邊。不多時,蓮生身下便開始流血,顏兒知道用不了多久,她便要小產了。可是她不會給她小產的機會,因為按照月份來算,這孩子若是生下來是可以活的,她怎麼會讓她與軒轅烈的孩子活下來。軒轅烈縱容她們殺死了小花,她當然不會放過他的孩子。於是顏兒用將錦帳撕成布條,然後將她們母子送上了路。房間內血腥彌漫,顏兒便不慌不忙地將白虎皮仍在血汙中,點了一把火。
"小花,我不會難過,因為我會讓殺你的人,血債血償。"她微微一笑,轉身麵對早已驚得屁滾尿流的一眾宮女太監。
烈衝過來的時候,蓮生和那孩子早已斷了氣。他內心翻滾著難以名狀的悲痛與憤怒,便轉身狠狠抽了顏兒一巴掌。顏兒不哭不鬧,不悲不喜,無限淡定與漠然。
"原來你的心,如此之狠。"烈顫唞不已。
顏兒看著他的淚,笑道:"原來你也會哭。"
"賤人!"他又打了她一巴掌,顏兒跌坐在地。她擦擦唇角的血跡,從容道:"你也不必傷心。她死了,我自會償命便是。"
烈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皇後娘娘早已聞聲趕來,心疼皇孫的她當即便要把顏兒杖斃,但烈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