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鹹熙將他扯住自己襯衫的雙手掰開,背倚著桌沿,衝徐安柏揚了揚下巴,“你走。”
隋木咬死牙齒,罵罵咧咧道:“你個混蛋敢做還不敢認了,徐安柏你別走,你聽他說!”
徐安柏聽他的才會有鬼,倒也不是怕這什麼杜鹹熙,隻是覺得這種混亂場麵裏,自己沒必要亂`插一腳。
等她關上門,杜鹹熙方才緩緩道:“你做假爸爸做上癮了,真爸爸倒不樂意操心了。”
隋木的腦子轉了又轉,“什麼?”
“我隻是說陪著,沒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隋木一顆吊在喉嚨口砰砰跳的心這才歸於原位。
隻是杜鹹熙的話針針見血,字字如刺,“開始在乎她了麼,隋木,隻是一個徐安柏已經是極限,你父親那種人是怎麼也不可能讓同樣的錯誤發生第二次的吧。”
隋木強繃著臉,笑著說:“不用你管我。”
隻是腳步一點踉蹌,自己也明白杜鹹熙說的話不無道理。
旁觀者清,他自己審視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對那女人多了一點不同的情愫?
早上醒來的時候,郗兮不在身邊,隋木伸個懶腰,將被子踹到一頭,喊:“人呢?”
郗兮端著一杯橙汁和自製三明治走進來。
隋木牙不刷臉不洗,將頭埋進她胸脯裏,手慢悠悠摸來一個三明治往嘴裏塞。
郗兮無奈說:“髒。”
隋木翻白眼,“我給你弄那下邊的時候也沒嫌你髒吧。”
後頭幾個字說得含糊不清,是被郗兮捂住了口鼻,隋木翻身坐起來,將她的手打開了,兩眼一瞪,“做得還說不得了,你別學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人,欲拒還迎欲擒故縱的,什麼鬼樣子。”
“好,好,”郗兮點頭,隨即又低著聲音,呢喃著,“那個……你說怎麼辦?”
她手撫著肚子。
隋木拿眼尾的光睨她,“生。”
“那你別再那麼衝動,很容易掉的。”
“好。”
“可是……”
隋木想,麻煩死了這女人,還有什麼可是?可他如何猜不出她的想法呢,隻是他也處在一重身不由己的檔口,拿不出太多的承諾,於是丟下一句“走一步算一步”,指使她開電視看看。
郗兮聰明地停止提問,前一晚的喜悅還未消散,現如今的煩惱倒也可以緩一緩再談。
自覺已經因為這種感覺糊塗了太多,可寧願不聰明。
她是真的愛這男人。
剛開電視,隋木就有電話來,她乖巧地按低聲音,依偎進他懷裏,順便豎著耳朵。
“隋總,木董不見了,還,還,還有信達的貸款,也一起不見了。”
第二十九章
隋木想,一個人還要有多可恥,才能做出撂下爛攤子卷錢跑路的缺德事?
木楚山這種人便是傳說中的人品無下限了吧,否則怎麼也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差也要帶著徐安柏跑路是不是?
他不管,帶著所有可以帶走的錢一同人間蒸發。
申河遭受巨創,已經要申請破產保護,胡淨閣這個新任掌門人還希望通過資產的重新整合東山再起。
隋氏的股票經曆跌停,股東之間已經對隋家父子頗有微詞,隋父當眾掌了隋木一耳刮子來泄心頭之恨,可和信達的賬還是要算,為申河提供擔保的公告還在各大版麵博著頭條。
可隋木本人還不算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徐安柏隱藏了二十四年的私生女身份,幾乎是一夜之間大白於天下。
父債子償,因申河而破產的下遊公司,一一過來鬧事。
時至四月,草長鶯飛,花紅柳綠,卻是徐安柏最難熬過的一段日子。
本就因為過敏連發了幾次哮喘,再加上這樣一次打擊,她幾乎崩潰,連夜被送進醫院急診。
對於這樣一些,隋木也隻是聽說,經過別人的嘴傳了兩圈,可能早就已經失真。
可他做不到去核實,最多最多也隻是陪郗兮去醫院的時候,在住院部前佇立兩秒,想她到底是多虛弱,艾倫是不是又要一個人在家。
權旻東正捧著一簇鮮花自隋木不遠處擦身而過,兩個人誰也沒望見誰,電梯門正開,他喊一聲“等等”,快速地跑了進去。
徐安柏對權旻東的到來很是意外,放下手裏的一本書,拍拍小艾倫的腦袋,說:“能不能麻煩你給這位叔叔拿一瓶飲料,就在媽咪手袋旁邊的那個箱子裏。”
權旻東說:“我自己來吧,不要麻煩這個小家夥。”
兩個人比賽誰跑得更快,權旻東明顯落下一大截,在即將到達的時候,兩手一攬艾倫的腰,將他抱好拋起來又接穩。
艾倫笑得看不見眼睛,拍著手說:“Uncle再來一次!”
鬧過了也笑過了,權旻東才複又坐去徐安柏身邊,她問:“你怎麼先回來了。”
他已經晚杜鹹熙幾日出門開會,如今杜鹹熙還留在異地,他倒是先行一步回來。
權旻東想也沒想,說:“會早就結束了。”一頓,又補充道:“可能杜總還有些別的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