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2 / 2)

朱莉湊過來看,揶揄地笑起來,“是打給她呀,別想抵賴,我記得她號碼後四位。”

杜鹹熙是真按不下那撥打鍵,隻是猶豫的檔口,手機突然一震,朱莉直拍手,笑道:“心有靈犀啊你們,她打過來了。”

果然是她。

隻是接通的那一刻,一個窮凶極惡的聲音猛然爆發出來,“徐安柏在我們手上。”

周圍雜音太大,朱莉聽不見電話裏的聲音,隻是借車燈看到杜鹹熙的臉色漸漸黑沉,直至深邃眼中積蓄厲色,周身都散發凜然戾氣。

他將電話掛斷,說:“手機先借了,我會讓人過來接你。”

朱莉敏銳察覺到他顫唞的手和蒼白的唇色,繼而尾隨著,跟他到車旁,迫不及待地問:“你去哪,發生什麼事了?”

杜鹹熙已經坐上車子,掛檔開車,車子嗖一聲,如同離弦的箭般飛馳而去。

朱莉被風吹得頭發四散,緊緊攥著兩手,在原地跳腳大喊:“混蛋,你給我回來啊!”

徐安柏醒來已至深夜。

艱難睜開眼睛,後腦勺,刺痛依舊持續。

此刻,半躺在一堆破銅爛鐵上,雙手雙腳被綁得死死。

三五男人聚在不遠處,在喝酒,劇烈的酒精氣味衝得人要流淚。

徐安柏想坐起來,然而無意踢到腳邊的一塊鐵,“叮”的一聲響,那群人發現了她。

有人說:“把麵罩都戴起來,戴起來,快點!”

徐安柏還沒坐穩身體,就被人用力一推,她整個人失去重心,重重摔倒下去。

幾個人,戴黑色頭罩,隻露出眼睛一處的皮膚。

徐安柏死死咬著牙關,告訴自己鎮定,聲線中還是帶著驚駭後的顫唞,說:“你們放我走吧!”

“千辛萬苦抓你過來,不讓你受點苦頭,怎麼可能會放走你?”

“抓我……為什麼?”

有人蹲去她身邊,手上亮著刀,鋒利的銀白色刀刃在她臉頰上滑動。

好像隻要稍一用力,鮮紅色的,熱的,血,就會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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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柏是真的嗅到了那股死亡的氣味,帶著一股生鐵腥澀的氣味,寒冷如同冬至裏那場漫天飛舞的大雪。

她努力仰起頭,讓自己不要哭得太過狼狽。

對方說:“要怪,就怪你那個唯利是圖的爸爸,要不是他攪得我們不得安寧,誰會來做這種殺人越貨的買賣。”

他們果然不僅僅隻是綁架這麼簡單吧。

徐安柏幾乎是抽泣著,字不成句,“這些,都不關,關我的事。”

“是不關你的事,可你是他的女兒,現在他走了,不找你找誰?”

可她沒有錢。

誰都知道木楚山的小女兒是一無所有的窮女人。

她甚至舍得要通過轉賣手中的所有專利來應付一個又一個的債權人。

所以他們想了一個辦法,要在和她相關的人身上下手。

他們當著徐安柏的麵打電話給那個通話最為密切的人,隻是電話接通,響起杜鹹熙聲音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杜鹹熙是不會缺錢的,可杜鹹熙並不是好惹的。

大家商量著要換個地點,換個交錢的方式,無商不奸,既然道高一尺,怎麼能不魔高一丈?

有人提議,“不如一刀解決了杜鹹熙以除後患。”

“我們隻是要錢,殺人這種事情,不能幹!”

“怕什麼,再怎麼樣也不會比現如今更差!”

徐安柏蜷成一團瑟瑟發抖,將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細細聽進心裏。

時間一分一秒,拉長至細細一條,狹窄而綿長,顫唞著揚起在風裏。

忽然有尖銳的鈴聲響起來,細條倏忽斷裂,徐安柏渾身的肌肉都是一僵。

仍舊掙紮著坐起來,兩隻手在拚命掙脫枷鎖,猛然間被一塊邊緣鋒利的廢鐵刺痛皮膚,她連呼吸都是一滯。

這或許是一次機會。

她用手在那處上下地滑。

男人們遠去幾步,將電話接通。

中途,許是杜鹹熙提出了什麼要求,幾個人竊竊私語幾句最終妥協,匆匆折返過來。

最終,將話機放在徐安柏臉旁,說:“告訴他你還沒死。”

徐安柏雙手死死握著背後那道鋒利,兩眼狠狠瞪著這群男人。

手機漸漸遞到嘴邊,杜鹹熙在那邊以低沉的聲音說:“徐安柏,你說話,你好不好。”

徐安柏突然覺得心裏酸得不行,眼淚嘩嘩落了一整張臉。

杜鹹熙仍舊在說:“徐安柏,你別擔心,我很快就到。”

徐安柏嚐到那股眼淚的澀味,就像是提神醒腦的一劑良藥,她忽然大聲喊出來,“杜鹹熙,你別管我,你走啊,他們會殺了你的!”

聲音尖銳至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