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到最後真把你逼得生不如死,我也會內疚……”撚起盤子裏的小小壽司往嘴裏送去,“味道果然很好,怪不得荀會喜歡,看來以後我也該請個像樣的廚師才是。”

“這還真是明晃晃的威脅!不過倒是讓人期待……”六年前嗎?就怕他使得出卻得不到應有的效果。

“說是與六年前一樣,也不過是相仿,不到最後一刻誰又會知道結果?謝謝你的壽司,道小姐!今天聊得很愉快。”言辭間的冰火相撞後,曾章仍是彬彬有禮告辭,“若是荀回來請代為轉達,我有事先走一步!”

“當然!還請曾先生慢走,不送!”虛偽笑容再次高高掛起,起身目送對方至門邊,隻是在打開門的刹那,兩人都微有驚訝。

“原本還想讓你學妹代為轉達,現在看來不用了!荀!別太累,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事可以打電話給我,先走了……”隻是對方離開前那甚為挑釁的一眼卻落入道義漆黑眸心。

當身後的門關上,富荀才輕輕叫喚對方:“小義……”

“是不是又偷聽了?”上前輕點對方鼻尖,然後抱住略顯憂愁的人兒,眼裏卻蘊含更多無奈,目前三人中,唯一還沒出事的就屬穀宓,不過,怕也快了……

“恩!其實他說的你不用太在意,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不會讓他傷害你家人,更不會讓他傷了你。”現在還不是與曾章鬧翻的時候,但總有一天,她會把道義所受的都討回來,可此刻富荀害怕的卻是懷抱她的人兒終會因抵受不住壓力而再次棄她而去,雖然剛剛道義的話語間那般肯定不會離開,可還是忍不住擔憂。

安撫懷裏略顯急躁之人,抬頭透過白色天頂望向不知名的遠處,道義突然覺得曾章今日之言似乎太過一廂情願也太可笑,與六年前相仿的手段嗎?就連富老爺子把他當炮灰使還不知情,獨自計劃一切,難道在威脅人之前不應該好好調查一番,就算看不清她,至少也應該知道,道家除了她父親,那個暴力姐姐與她再無他人,而外婆家的那些雲氏人又豈是他可以隨意招惹的?

六年的時間,改變了一切,有些事不是他想做便能做成的,威脅她?說句不好聽的,他這是雞蛋碰石頭,雞飛蛋打,散黃一片,有去無回。不是她過於自信,而事實已擺在眼前……

轉念思緒又一頓,對方其實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在愛情麵前,再有道理的事也會變得無理可言!

一直躲在門外的陶悅透過細小門縫望著裏麵正緊緊相擁的兩人,再瞅向不遠處的食盒,喉間的唾液反複吞咽,腦子以極快的頻率運轉起來:或許答應道義的要求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難得見總裁為了某人會不顧形象幹些她可能一輩子也沒幹過的事,這隻能證明對方在總裁心裏有著絕無僅有的重要地位,所以就算被發現當了‘奸細’,應該也會被原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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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空食盒坐進車裏,道義閉眼伏在方向盤上,而曾章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裏不斷浮現,她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可事實並非如此,心裏總是忍不住去糾結那些話語,愛一個人就應該是全心全意去愛,心無雜念,不是嗎?就像公爵對公爵夫人那般,眼裏隻見得一人,容不下其他,就連那些眾人急欲爭奪的名利也絲毫進不了她的眼,這才是真正全心全意的愛吧!

那她呢?對曾章的那番話都是她真心實意的想法,可此刻想來竟覺得對不起富荀、刑寧與穀宓,那麼優秀的三個人,都應該擁有一份獨屬於自己的愛情才是,而不是被她捆住了手腳,讓她們隻在她的世界裏逗留,可若真要放手,卻又是無法輕易做到,終究如曾章所說,她是個自私鬼,徹徹底底的自私鬼。

心情似乎因洶湧而起的鬱結之緒而無法緩解,低落的情緒一直在道義心底盤旋不去,隻能像一灘爛泥似的倒在車裏,就連時間何時流逝都不曾在意。

“叩叩叩……”模糊的敲打聲傳進仍混亂一團的腦子,茫然抬頭,在見到一門之隔的富荀後,道義才恍然回神,迅速掃過腕際手表,內心苦苦一笑,不知不覺間竟過了這麼久,都快零晨兩點了。

“小義,你……”眼裏全是不解,富荀在瞧了眼副駕駛座上的食盒後,眼裏閃過驚慌,卻被努力壓抑,“是太累了還是為了等我?”

“嗬……隻是泛困睡了會,沒想到這麼晚了!”下車為對方打開車門,“坐我的車回去吧!”

“恩!”上車,安靜地等待道義啟動車子,離開顯得較為陰深的地下車庫,“小義……”剛開口,就被車內突然飄散的手機鈴聲打斷想說的話語。

“對不起!”歉意地望了富荀一眼,道義戴上藍牙,“喂~”

微微一歎,轉首偏向窗外,隻是在一聲“抓緊”後,車子瞬間掉轉方向。

“小義,發生什麼事了?”緊緊抓住車把手,富荀從來沒有見過道義開車如此瘋狂過。

“寧學姐出事了,現正在醫院接受手術!”聲音不再平靜,摻雜著絲絲泣音,道義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麼事都做不好,就連保護她們也做不到,這樣的她,有資格要她們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