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的手指從她發間滑過,一下一下,神色一派從容靜好:“他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因為他犯了一個大忌。這次是三皇子聯合了二皇子想置他於死地,我不過是一個小卒子,他疲於應對二位皇子的共同發難還來不及呢。”
孟朱眼眸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一臉不可置信:“小卒子?是嗎?”
秦珂聳聳肩:“當然,我這個小卒子也起了一點點小作用。”
這還差不多。能猜到,大皇子原本是輔佐二皇子的,自從招攬了秦珂之後,他就開始不滿足於現狀,試圖樹立自己的威信,在皇上麵前屢次鋒芒畢露。卻不知這點引起二皇子的忌憚,相較於三皇子的韜光養晦,大皇子反而成了最先遭殃的一位。他或許或是這場爭鬥裏最先出局的一個吧。在他之後呢?二皇子與三皇子,還有四皇子誰會是下一個?
她趴在秦珂大腿上,實在是困得不行了,閉上眼睛,口中隻剩下喃喃:“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但是好累,我先躺會兒,就一會會,待會……”
聲音一點點弱下去,到最後隻能聽見均勻起伏的呼吸聲。
秦珂無聲地笑了,他伸手往下,落在她腹部:現在孩子還小,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很快會長大。秦珂摸了摸下巴,有點無奈:從來不知道等待是一件這麼甜蜜又折磨的事情,在孩子成長的幾個月時間裏,他可得受苦了。
靠近年關了,天氣越發的冷,有的地方還下起了雪。秦珂請了大夫來為孟朱把過脈,大夫說**平安,不過冬季要注意保暖,若是受了寒氣,對母體和胎兒都不好。為此,秦珂和綠腰、方正他們研究著該怎麼在房間裏取暖。
蹭吃蹭喝的陸沛就地取材,從山裏抱來一團柴火,丟在屋裏,甚是豪放地說:“直接燒,若是不夠我再去撿,山裏什麼都少可就是木柴多得用不完。”
綠腰忙瞪了他一眼,扯著他的手臂往外頭去:這莽夫,木柴若是在房間裏燒起來,還不得嗆死人!
陸沛這個大個子反抗了幾下,竟然被真被綠腰揪著出去了,嘴上還不安分地念著:“那你說咋辦,燒木炭也是這個效果,再好些就是銀炭了,可那東西隻有宮裏有,我們小老百姓哪裏用得上啊?”
孟朱捂嘴笑了起來:“秦珂,你覺得他們倆怎麼樣?”
秦珂還在翻書,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怎麼樣?”
孟朱在背後睨了他一眼:這個書呆子,這幾日不用去替大皇子做事,三皇子又不在,他就整天呆在房間裏看書,連和他說話也是聽一半,真是……可以冬眠了!
忽然,秦珂翻到一頁有趣的,幾乎都要將書本端到眼睛前麵了,他逐字看過去,記在腦袋裏,還不時出手比劃,同時喃喃:“這樣、這樣、哦,原來如此……”
孟朱索性不理他,翻身又睡了。顯然她冬眠的時間比正常人都要長一些,畢竟,要保證兩個人的睡眠,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秦珂輕手輕腳地出門,門外一陣鏗鏗鏗的聲音之後,他又進來了,手裏多了一隻小金爐,外頭用棉布包裹住。他把小金爐放到孟朱身邊,搖醒了她,笑容滿麵道:“抱著這個試試,看暖和不。”
孟朱滿臉疑惑地伸手去接,想不到這個小小的金爐竟然跟活力烤過一樣,熱氣直往手心裏鑽。她笑了:“這是什麼東西啊。”
秦珂湊過來,用他的大手握住孟朱的手,搓著小金爐:“書上管這個叫手爐,爐子熱鍋裏燙過,用棉布包裹住,熱氣一時不會散,這樣揣在懷裏能溫暖很多。”
說完,他見到孟朱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由笑開了:“是不是覺得你夫君我特別聰明啊。”
孟朱眼睛一瞬不瞬,半響才說話:“你最近都在研究這個?”
秦珂非常認真地點頭。
自打離開秦府,自打從牢裏出來,秦珂每天最的一件事情就是娘子吃了嗎?娘子冷嗎?娘子睡了嗎?娘子……
甚至當孟府二姨奶奶過來的時候,他也賴在房間裏一口一個娘子地不肯出去。
二姨奶奶過來是質問湘君究竟去了哪裏的,這幾日她去湘君房裏看發現她竟然不在,先前還以為在三皇子府,因此她不敢聲張,依舊不讓外人靠近,也不允許湘君房裏的丫鬟泄露半點消息。可惜三皇子在已經去了滇西,湘君又會在哪裏呢?過了好幾日還不見湘君出現,她開始著急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孟朱,因為湘君消失之前最後見到的就是孟朱。
因此,二姨奶奶斷定是孟朱把湘君拐走了。
在二姨奶奶指責聲中,孟朱悠悠轉醒,她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二娘,您剛才說了什麼?”
敢情剛才白費口舌了,二姨奶奶狠狠跺腳,正欲怒斥,秦珂端著一碗熱水過來了,剛好就是她這一跺腳、揚手……熱水灑了,濺了她一身。二姨奶奶的驚叫聲為這個小屋平添了不少的音律……
孟朱與秦珂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他們是故意的。
這幾日閑著無事,他們把整人的招數想了想,這第一招就是“一不小心”,二姨奶奶成為招數的最先使用者。接下來還有什麼招數,端看誰還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