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ke猛的驚醒,他四肢麻木,一身冷汗,他下意識的去摟身邊的楊寶兒,卻發現自己手心全是膩冷冰滑的汗水,他不敢驚動熟睡的女友,悄悄起身,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任噴頭裏的水洶湧地流下來。

他這樣站在那裏,聽著水嗵嗵拍擊在浴缸上的聲音,努力透過因為水蒸氣而稍有模糊的鏡子的反射去看自己的樣子。

Burke不斷告訴自己,那隻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惡夢而已。

夢裏,他失去了楊寶兒,失去了一生的摯愛。

但,如果夢到的一切都是一場遊戲,那冥冥之中又是誰在操控?是誰召集演員、拉開了序幕,是誰規劃劇本、設置他倆的人生?

太清晰了,所有的細節太清晰明了了。

Burke看得到多少個深夜,一個人,在如此寂靜的時刻,無法回避,一次一次來自於心靈深處的叩問和反省。

Burke看得到他自己得到噩耗時沉淪苦海的絕望。楊寶兒是他此生再也不敢碰的痛,念念不忘求之不得,撕心裂肺的苦楚。

為什麼命運永遠都是如此殘忍,在絕望的時候給人一絲明亮的希望,但在一切都好轉之時,又將這被自己視若命一般的希望瞬間抽離。這種痛,怎亞於禸體與靈魂生生剝離?

還有,那個他毫不知曉的孩子,戒備與疏離的眼神,客氣和陌生的語氣,Burke倚靠著牆壁,閉上雙眼,心如亂麻。

也許冥冥中的另一個世界裏,他們猶如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然後消失在這茫茫人海裏。

最終,失去所愛的他隻能在歲月裏驀然歇息,孤獨終老。

那麼,就讓他們在這裏重新相遇。哪怕這段情感牽扯出許多疼痛,榨取著所剩無幾的靈魂,他也會帶著滿身的傷,逆風而上。

一定,陪伴楊寶兒白頭到老,一定會。

直到生命終止的那一刻,才會停下腳步。

等Burke回過神來的時候,已坐蓮蓬下淋足半個小時,皮膚泡得發紅起皺.已經幾乎放走了半浴缸容量的水。

Burke重新回到臥室,“寶兒。”他呢喃,深深的嗅著女友身上的淡淡的香氣,握著那漆黑如瀑的長發,滑不留手,忍不住去啃噬著她纖滑細膩的頸脖。

楊寶兒隻覺得被啃噬的脖子又麻又癢。

男友熱衷滾床單楊寶兒一點意見都沒有,可是總該挑她願意配合的時間吧。何況睡前剛滾過一次,她現在很累,就想睡覺好不好,“嗯嗯……”迷迷糊糊地應了兩聲,楊寶兒再也不管了,拽起被子捂過頭,堅定地抗拒接下來要滾的床單。一副天打雷劈都別來打擾的作派。

Burke伸手把她的腦袋從被窩裏撈出來:“寶兒,別蒙著頭睡覺,對身體不好。”

說完見楊寶兒再沒回應,Burke知道她是困極了,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又伏在她身邊好一會兒,怔怔出神地看著楊寶兒的睡顏,目光深情,隻希望楊寶兒永遠像現在這樣,嘴角微微勾起,睡得雲裏霧裏,什麼也不愁,什麼也不憂,如此還有什麼遺憾是無法忘懷的呢。!!

“寶兒,我愛你。”這般深深地愛與眷戀。

Burke確定他不會再次放手,他決不會讓夢裏的殘酷有一絲絲冒頭的機會,決不會看著到手的幸福擦肩而過。

不知就這樣怔忡了多久,Burke溫柔地環住女友,輕柔地用鼻翼蹭了蹭她溫軟的後耳根,伏在楊寶兒曲線起伏的後背緩緩吐出這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