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的。
當時,迎接她的清醒的,是一雙沉靜而了然的眸子——他知道她在跟蹤他!雖然他沒有說,可是,她就是看出來了。頓時,她覺得有些尷尬,但是,接著還有更尷尬的事情等著她——她甚至還沒想出來解誓話,一陣很清楚的聲音從她的肚子裏不文雅地傳了出來——她愣了一下,馬上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隻覺得頭頂開始冒煙,恨不得可以地上有個洞能讓她立刻土遁進去,從此拜別人世。但是,讓她意外的是,對方卻隻是微愣了一下,接著,她聽到他用淡淡的聲音邀請她吃東西。
然後,他就帶著幾乎要把頭藏進風衣裏的她就近走回剛才那家咖啡廳。
“為什麼跟蹤我?”直到她進攻掉大半他為她的點食物,開始喝暖暖的奶茶的時候,他才淡淡地開口問被跟蹤的理由。
他的聲音不高,有些啞,但啞得很好聽,很少有人能即使聲音沙啞,依舊可以讓人在他講話的時候聯想到舒服高貴的天鵝絨。
妙歌皺皺眉,她記得自己很快就放棄撒謊,老實地招出了一切,但是,然知道為什麼偏偏隱瞞了看到他嘔血的那一幕。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看著那雙仿佛在霧裏的迷樣眸子,她就是開不了口。
然後……嗬嗬……想到這裏,妙歌忍不住露出細細的、得意的嬌笑,她突然的笑甚至嚇到了準備再把番茄沙司推過來她麵前的童天磊。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好友鬼祟的行為,她現在正得意地回憶著後來的情形。
雖然他曾試圖冷淡而有禮地擺脫她,甚至一度準備幫她彙過帳後就先行離開,但是!嗬嗬嗬嗬……反正,最後,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方法,不僅成功地拐到他目前的地址,還拐到了他的電話,更……呃,好吧,她承認,是她耍賴央到他同意她可以去找他玩的權利。
所以,今天,她現在已經下課了,等吃過午飯,她就要去看自己的寶石男……呃不,是她的新朋友黎靖然了,啦啦啦……
噗嘰噗嘰——心情越發地飛揚,小手就搖得越激昂,番茄沙司也進去了。
啦啦啦……
小手放下沙司,拿起小勺,攪拌,然後,端到粉嫩嫩的唇邊。這時,旁邊的兩個人眼睛發亮,屏息以待——喝了喝了喝了——
喀噠——咖啡杯被輕輕地放下,白嫩的小手拿起一邊的餐巾,優雅地拭了拭唇角,放下。
低頭看了看表,妙歌漂亮的眼睛抬起來,看了看對麵的童天磊和韓翩雨,他們也正看著她;她微微笑彎水的眸子,開口,聲音一如往常:“現在已經一點了,我必須走了,還有個約會。”
然後,起身,輕巧地繞過其他桌子,不緊不慢地走出餐廳。
童天磊和韓翩雨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著她若無其事地走出餐廳,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後,突然開始拔腿狂奔,他們才仿佛意識到什麼地跟著迅速起身,卻在門口被服務生攔住,等到他們手忙腳亂地交了餐費在追出去,已經炕到妙歌的人影了。
他們隻好恨恨地、不甘心地站在原地——奶奶的熊!又讓這小給騙了!
而就在他們捶心泣膽懊惱的時候,不遠處一家冷飲店裏,一個孩抱著礦泉水盡情狂飲……嗚……好惡心好惡心的味道哦……
嘔出最後一口帶著血的穢物,黎靖然有些吃力地撐起身子,胃裏依舊仿佛有把火在燃燒著,脊椎上也隱隱傳來越發鑽心疼痛,他幾乎忍不住要跪倒在地上。
門鈴已經響了一會兒,他無動於衷,以為如果不理睬,那麼,過一會來人就回自行離去。
從昨天開始,他的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今天早上在大宅裏一頓飯加一場家族會議,他的精神也已經到了極限,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寓所,他現在隻想一個人獨處。
但是,他顯然錯估了來者的耐。
所以,最終,他認命地忍著一陣陣金星亂飛的眩暈,走出室,他病中一向不愛見人,遺憾的是,讓象很少可以如願。
慢慢來到玄關,黎靖然打開門,然後,他輕輕怔了一下——是她——
“呃……嗨……你好,黎先生。”妙歌有些僵硬地微笑,上帝知道她現在有多緊張。她從來沒在一個人麵前這樣緊張過,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他想說什麼來著……
“你好。”他冷淡地點點頭,靜待下文。眼前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他不著痕跡地借助門框來支撐著自己,但依舊站得挺直,多年漸成的習慣,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不管怎麼說,今天,他不想見任何人,即使是她……
“我……”發了會兒呆,妙歌看著黎靖然,終於想到自己那燦爛的開場白,她吸口氣,剛要說,卻發現,黎靖然竟然臉發青,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黎先生?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黎靖然努力想凝聚焦距,但光線正一點一點從他眼前消失。
“可是,你的臉好難看……黎、黎先生……哇!——”妙歌隻來得及一把將軟倒的他抱進懷裏,就被他整個壓倒在了地上——
他在發燒!而且,燒得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