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努力忍耐著,可是,他還是吐得一點不剩……那些溫暖……
當嘔吐終於停止,他已經虛弱得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無力地靠著牆壁,粗重艱難地喘熄著——也許,他真的沒有擁有溫暖的資格……沒有資格……
直到一陣沁涼輕輕拭過他淌著血絲的唇角,伴隨著一陣柔軟的氣,他吃力地張開眼,看到妙歌不知何時跪在他的麵前。
妙歌將他唇邊的血跡輕輕擦幹淨,放下手中的濕毛巾,一邊小手輕輕撫著他的胸口,一邊小聲呢喃著“沒事,沒事,你不會有事的”。她的眼神卻直直盯著旁邊那混合著還沒消化的蛋粥的血,小小的身子在微微地顫唞。
黎靖然的喘熄很快平靜下來,他看著眼神明顯不對勁的妙歌,知道自己嚇到了她,他想說些什麼,但是,一開口,一陣陣血氣就往上湧,於是,他輕輕抬手撫上她柔軟的發,安撫地摩挲著。
感到頭頂的撫摩,妙歌抬頭看到黎靖然深黑的眼正望著自己,她怔了一下,散亂的焦距開始變得集中。
她小聲詢問:“你現在可以起來嗎?我扶你到上去。”
黎靖然沒說話,但是點點頭,開始試著支撐起自己。在妙歌的扶持下,慢慢走到邊。
扶著黎靖然躺上,妙歌小心地看著他青白的臉,低聲道:“是粥的原因對不對?”
黎靖然明白她在問什麼,她要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粥,他才會吐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這不是她的錯。他早知道的,是他沒有告訴她。
“你想太多了。”他隻好這樣說。
“……對不起。”背在身後的小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都是她的錯,她應該向羅伯問清楚的!
“那不是你的錯。”看著她小臉泛白,他猶豫了一下,輕輕道:“……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可是……”她皺起眉。
“沒事。我現在應該已經止血了,隻要不進食,就沒事。”知道她的猶豫,所以,他再次補充。
不安地看了看他的眼,在裏麵沒看到隱瞞,妙歌才慢慢轉出房間,不一會兒,端了杯溫水進來。黎靖然發現,她再回來的時候,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
扶黎靖然起身,慢慢喂他喝下半杯水,再扶他躺下,妙歌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我打電話叫羅伯來幫你看看吧,他是醫生,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就是他過來幫你做的急救”她還記得他即使昏迷也堅持不肯去醫院的事。
黎靖然搖搖頭,淡淡地:“我沒事。”
妙歌沒有表示同意或者返,但是,她卻一聽這話,就立刻用那一雙大大的眼睛戒備地盯著他看——她根本不信任他!
她仿佛背毛豎立的貓的樣子,辱靖然心中掠過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抬頭看著她,輕輕地、認真地道:“我真的沒事。”
妙歌還在瞪著他,仿佛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真假,最後,終於仿佛下定決心相信他,她點點頭,“那你休息吧,我先去收拾一下在回來,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叫我。”
他點點頭。
“要叫我哦。”她反複叮嚀並確定他點頭之後,才出去。
當黎靖然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臥室裏靜悄悄的,他仔細聽著,看著,沒有那個小狗一樣細細的呼聲,也沒有那擠成小豬豬一樣的粉嫩的小臉……房間裏誰都沒有,除了他……
唇邊揚起一抹奇異的微笑,黎靖然在暈眩中,吃力地坐起身子……他依舊是一個人……隻有一個人而已……
起身離開臥室,仿佛不死心一樣,他慢慢走串著每個房間,客房、書房、起居室、客廳、廚房……最後,他回到客廳,在沙發上慢慢坐下來,靜默地發呆。
直到開門的聲音響起,他木然地轉過頭,望向玄關——
被大包小包包圍的嬌小的子,擠進門,再拱上門,在兩個分別冒出蘋果和黃瓜頭的紙帶中間露出小小的頭顱——虞妙歌!
黎靖然僵硬地看著妙歌開門進來,拎抱著蔬菜、肉類、新鮮水果等東西,她正在脫鞋,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幾乎將她嬌小的身子給淹沒了。
……她沒走?!……
妙歌正手忙腳亂,帶子裏的蘋果快要掉出來了;背包裏的草莓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擠爛掉了;還有雞肉和蝦子,壓得太底下了,得盡快拿出來……可是她的鞋子怎麼也脫不下來,早知道,她就應該在采購的時候順便買雙步鞋換下腳上這雙有帶子的皮鞋……哦……手好酸,不知道黎靖然介不介意她穿著鞋子去踩一下他家幹淨的地板,因為……她實在是手好酸,快要抱不住手中的東西了……啊!蘋果,蘋果真的要掉了——
一隻修長優的手突然出現,解救了要掉的蘋果,也解救了妙歌。
妙歌驚訝地抬起頭,發現黎靖然正站在自己麵前,神情莫測高深地望著她,她愣了一下,一雙水杏眼馬上變得彎彎的,驚喜地看著他:“你醒了?”
接著,她又皺起眉,“你怎麼起來了?”她不甚滿意地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幹脆丟下大包小包,脫下鞋子,放任蘋果黃瓜滾出來,一雙小手卻扶著黎靖然,不由分說,半強迫地扶他到客廳的沙發內坐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什麼時候醒的,有沒淤嘔血?還發燒嗎……”說著,不等他開口,小手已經摸上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