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坦白地泄漏她的渴望,可是……她還是有些怕啊……那孩子……還會原諒她這個狠心的媽嗎?……
“伯,母!您不肯幫我撐腰嗎?”妙歌小臉擠成一團,鬱悶地看著林蘭楓,大眼委屈得仿佛隻要林蘭楓一搖頭就可以立刻噴出兩股噴泉。
“這孩子!真是的!”林蘭楓“噗哧”笑了。這耍寶的丫頭!讓她縱然再多傷心,也無法一直保持下去。
妙歌卻隻是皮皮一笑,親昵地挽起林蘭楓的手臂,一同向黎靖然的病房走去。
林蘭楓看著一臉得意的妙歌,她就這樣自然地挽起自己的手臂,仿佛挽了千百回——
這孩子……什麼都沒問!
自己的兒子重病入院這麼久,她沒有進過病房;自己剛才哭得那樣狼狽失態,語無倫次得一塌糊塗;這麼多的不同尋常,可是這孩什麼都沒問她,隻是任她哭泣,任她發泄。
她想,她知道,為什麼靖然這孩子會死心塌地地對妙歌念念不忘了;也知道為什麼即使這麼多年了,即使妙歌的心一直都在她兒子身上,靖雲這樣驕傲的天之驕子依然為了她而單身不娶。
這個子……她是獨一無二的啊……
“靖然。今天覺得好點沒?”虞妙歌站在黎靖然的右邊,一邊為他頤被,一邊仔細觀察他的臉。
“好多了。”黎靖然淡淡笑著,為了準備手術,他改成深靜脈注射高營養,所以胃管已經拔了下來,講話不再象以前那樣吃力。而有歌兒陪伴左右,又有前後左右承歡於前,加上沒有擾人的事情打擾,他最近恢複得比較好,精神也好了很多。
“心髒呢?感覺如何?還會不會總是感覺喘氣困難?”她小心翼翼地問,大眼裏閃爍著期盼,然後在對上他的眼睛後卻又馬上躲開。她又走到他的左邊。
“還好。”黎靖然看著她在左邊摸摸自己的枕頭,又轉到尾,開始把玩他尾掛著的病曆。
“靖然,你知道嗎,我今天突然發現,霍德華醫生長得好像小布什哎。但他竟然是國最權威的心髒科權威,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又轉到他的右邊,剛坐下,馬上又站起來,一下子摸摸他的頭,一下子碰碰他的臉。
小布什和心髒科權威,還有人不可貌相……黎靖然能想象霍德華醫生聽到這話時的鐵青臉了——霍德華醫生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象小布什了。
這丫頭今天怎麼了?他看著她又走到他的左邊。——她今天已經繞著他走好幾圈了。而現在她正一邊大眼亂轉,一邊無意識地拉起自己的手。
“嗯……今天天氣挺好的……厚厚……”她傻笑。
“是嗎。”他看著她開始在自己的手上畫起圈圈。
“對啊,還有那個,前後左右昨天做了胡蘿卜宴,好多好多啊……吃得我做了一個晚上的惡夢……厚厚……”她幹笑,在黎靖然手心畫圈的頻率更快,而且更加沒有章法。
她今天說話顛三倒四的,連笑聲都和平常不一樣。眼見她又要站起來繞圈,他連忙拉住她:
“歌兒。”
“啊,幹嘛?難道你哪裏不舒服嗎?我去找小布什……”她跳起來就要往外跑。
黎靖然瞪大了眼睛——她去找小布什幹什麼?!
“歌兒!我很好。”他連忙拉住的她,擔憂地摸摸她雪白的額頭:
“歌兒,你哪裏是不是不舒服?”
“啥?我?我好得很啊,身體健康,保衛祖國。”
黎靖然擰起眉——這丫頭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而虞妙歌還在在意——“靖然,你真的沒事?”她懷疑地看他。
他點頭,然後看著她,淡淡指出:
“有事的是你。”
“呃?……沒,沒啊……厚厚,沒,沒事。”她跳起來,又開始圍著他的轉來轉去。
“歌兒,你轉得我頭暈。”他在她又轉到自己左邊的時候,踴有掛著點滴的左手拉住她。
“靖,然,我不轉了。”虞妙歌死站在那裏,好像僵屍一樣。被黎靖然拉住的小手則小心翼翼捧著黎靖然無力的左手,同樣一動不動。
“歌兒。”黎靖然拉著小小的僵屍坐在自己身邊,掠掠掃過她鼻頭的發。
“你今天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你有心事。”他肯定地道。
“我沒有啊。”她死不承認。
黎靖然沒返,但是他的目光穩穩落在她又開始在他掌心畫圈圈的小手。
妙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要收起小手,卻被他反握住。他的手修長清瘦,長期病痛折磨和經常輸液之下,氣力若無,而且微涼,她怕傷了他,不敢用蠻力,隻好任他握住,然後暗自用力托住他的手。
見她不語,黎靖然微微用力捏捏她軟軟的小手,“歌兒?”他鼓勵地看著她。
“……也,也不算心事啦……”她結結巴柏開口,不想說,但是,又無法在他深邃的眼底撒謊,於是垂下長長的睫毛不敢看他,又忍不住想看,所以,隻好從眼角一下一下瞄。
“你有心事,從來都不瞞我的。”他望著她,將她的意思理解為她不想和他講。有些失神地低喃,黎靖然眉宇間染上淡淡落寞——即使她不說,他也無話可講,畢竟是他先傷害過她……他不該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