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這叫一個高!真不愧是他林楚的女兒!

然然,可是,可是,有一個聲音在林楚心頭呐喊:你不會幸福的。不會的。永遠不會。

終有一日,林然會如同如刻的他一般落迫悲窘。

似有讀心術,林然躊躇滿誌的微笑說:“我不是你,我的未來我能掌握。”

經過這一幕,他們再也沒有力氣說任何話。

滴進血管的針水裏有安眠的成份,林楚很快陷入昏睡。

林然無所事事,隻能一邊吃著薯條一邊處理電腦上的文件。

她開了一間小的育兒中心,收入不算很高,卻拿出一半的利潤做公益,項目內容是兒童心理矯正,具體點說是如何建立自我。

員工都很想她,在qq上一直問:“然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隻當她和從前一樣外出驢行旅遊,卻不知她原來還有父母家人。

林然忙完一切,把電腦放好,和從前一樣倚在床頭一邊瞌睡一邊看護。

這一夜很平靜。

休息了一晚,林楚的狀況看上去更好些。他問林然:“今天幾號了?”

“二十九。”

“明天就是三十。”

林然詫異的問:“你在明天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林楚神色灰敗的搖頭,示意林然把他扶起來,他想靠著床坐一坐。

查房,換藥,輸液,用餐。

林楚神色懨懨的,吃東西卻很積極。一碗粥擰著眉頭全部喝完不算,他還有氣無力的嚷著要吃饅頭。

吃什麼啊,林然沒好氣的說:“也不怕噎著。”

林然心軟,撕了兩片泡在牛奶裏,稀軟了這才一勺一勺喂給林楚。

護士讚道:“林小姐真是心細孝順。”

涎水從林楚嘴邊流下來,他們父女似有默契,同時嗬嗬的笑起來。

多麼完美的畫麵。

林楚乖順得如同嬰兒一般,很快就昏昏然陷入睡眠。

隻是中午一過,確切點說是下午四點鍾,他居然就不見了。病床被他睡出深深的凹印,冰涼的提示林然,這個人已經消失長遠。

她並沒有十分惶急的找他,自是因為已經認定,一個病人是不可能跑出很遠的。

林然隻是擔心的拉著護士,醫生,甚至做清潔的大嬸問:“有見到我爸爸嗎?哎,真是的,眼一錯就不見了。”

眾人齊心協力,果然在通往醫院門口的長廊上找到了林楚。

林楚裹著厚厚的睡衣,正在奮力與人拉扯。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做。”他的頭發雪白的飄散在空中。因為長久沒洗 ,所以顯得很膩。圍在嘴唇四周的全是硬硬的胡子茬,同樣白得紮眼。麵色青黃,腮邊沒有肉,隻有皮,特別鬆馳的搭在嘴角。

而他從前,是多麼利落幹淨愛顯擺愛臭美的男人哪。

衣服要裝名牌,略微有點不潔就毫不猶豫的換掉甚至扔掉。

去到哪裏都是風度儼然,氣場一流。

哪怕是在被林然搞到最狼狽的時候也是如此。

林然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她還能有機會親眼目睹,林楚這落魄癲狂的一幕,盡管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林楚被唾棄被摧毀,被人踐踏成泥。

林楚看見她,如同見到救星,拚命大喊:“然然,讓我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林然悲泣說:“爸,你怎麼了?好好的,你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護士也好,路人也罷,都齊齊搖頭勸道:“這位老爺子,看看你女兒多才孝順哪。趕緊的回病房去,別再讓你女兒鬧心了。”

林楚停止掙紮,呆呆的,衣袖被人扯得從臂上掉下來。他啞著嗓子溫柔的說:“然然,明天就是三十號。如果不去,真的來不及了。”

林然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握成拳又鬆開,鬆開又再次握緊。

她的下腹突然抽痛,讓她整個人都彎下`身,幾乎曲到地麵。

“然然,你怎麼了?”他怯怯的說。“是不是我讓你生氣了?”

同樣的話,林然小時候也曾這樣說過。

“爸爸,你怎麼了?”小小的林然怯怯說道:“是不是我讓你生氣了?”

成年後的林然,扶著自己的小腹,努力讓自己不要倒下去。安慰道:“沒事,我隻是有些累。”

她穩一穩,然後上前握住林楚的手,牽著他慢慢回到病床上。

林楚滿臉不安,一直緊張的嘮叨:“明天就是三十號,明天也。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