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蕭真,她隻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忽然就在門口看見了一部討嫌的阿斯頓馬丁不說,車的主人還是自己最最不想看見的那一個。
她除了道歉,沒有別的話好說。然而,這個道歉是為了踹他車子一腳,還是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蕭真自己也分得不清楚。
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蕭真隻覺得她欠他一句道歉太久。
——好像等待了很長的時間,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能和他說一句對不起。
西門歎息一聲,把蕭真攬到懷裏。蕭真卻推開了西門,她仰起臉,像是做了某種決斷,眼淚卻止住了。
蕭真認真地望著眼前的人,冷風呼呼吹過,她的聲音透過風聲傳進他的耳朵裏。
“再見,西門。再見。”
說完,蕭真轉身就往小區裏麵走。正在這時,她的手卻被另一隻溫熱的大手牽住了,那隻手用的力氣很大,好似要傳達比她決斷還要堅決的意誌。
蕭真回頭看見西門在笑,笑容卻不
如手心的溫暖,甚至像是一種冷冷的笑。
隻聽西門說:“原先你就有這樣,沒想到八年後你還是習慣以己度人。”
西門抬手撫摸蕭真的臉,蕭真並沒有反抗,但她的呼吸卻微微顫唞了起來。她這幾年頭發變卷了,人清瘦了,眉眼卻越發堅毅,隱隱透出一股意誌。西門的手劃過她的眉眼,最終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吻過來。
感情的浪潮似乎要將人打翻,兩人的心頭都顫了一顫。過往的畫麵在眼前一一閃過,直到最後的迷失。
蕭真悠悠轉醒的時候,是早上七點鍾的時候。鬧鍾盡責地滴滴滴地叫起來,蕭真伸手關掉它,隻覺得腦袋像是被誰用錘子狠狠捶過一番。她翻了個身,隻覺得身上也很痛,蕭真暗想,下次再也不喝醉,這簡直要人命。
忽然想起來今天還有工作要做,蕭真睜開眼睛去看時間,整個人卻大吃了一驚。
蕭真一邊伸手指著身旁的人,一邊往後退,她雙眼大睜,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但她錯估了床的大小,退了沒幾步就翻到床的邊緣,整個人差點栽倒下去。正好這時一隻臂膀伸過來,把她牢牢抱住。
身旁男人眼睛還閉著,聲音沙啞,“怎麼了?”
蕭真:“……”
她覺得這個時候西門再起來她肯定會更尷尬一些,於是隻能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怎麼……”
偏偏天不遂人願,西門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很深邃,把半坐起來的蕭真上下一掃視,忽然勾唇微微一笑。這笑容很淺淡,如果不注意看壓根都看不到。但配合著他整個臉部線條神情,隻讓人覺得他笑得有些狡黠,像一隻偷了腥的貓。
蕭真臉皮子不爭氣,瞬間唰一下,紅得像隻煮熟了的蝦子。
……實在是太讓人不知所措了。蕭真隻覺得現在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地點也分外曖昧不清。她把頭扭過去,故作鎮定地說:“我、我還要上班,先起來了。”
男人置於她腰間的手臂緩緩鬆開,在她正要起來的時候,又倏地把她拉下來。
嘴唇貼上來,把她的驚呼聲吞入,西門朝她索取一個吻。吻完了,某大爺心滿意足了,才懶洋洋地說:“早安。”
蕭真又臉紅了,恨不得把臉埋進枕頭下麵以後都不見人。
再一看鍾,時間已經不早,她立刻爬起來,匆匆從衣櫃裏挑出衣物去淋浴。躲進浴室鎖上門,蕭真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昨晚的記憶開始漸漸回籠。
其實她一直以為樓底下的西門是她做夢夢到的。
正因為以為是在做夢,她才如此放肆,又是哭泣又是說些意味不明的話。現在一回想起來,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想到這裏蕭真忍不住給自己一巴掌,喝酒誤事啊喝酒誤事!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