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1 / 2)

姐——”

就象我從來都叫她“姥姥”一樣,她也總叫我“鳳姐”,戲裏戲外都不分了。

“呆會兒你就——”她突然住口不說了。

原來,隔壁的男同胞聽說我來了,過來看望。

“哈、哈、哈……”屋裏的女同胞們這時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我莫名其妙,幾位男同胞也麵麵相覷。我跟他們寒暄了幾句,他們就急急地逃出了“禁地”,走時還說:“笑什麼嘛犯病了”

他們一走,姥姥關上門,又接著說:

“鳳姐,告訴你,別看這屋裏還暖和,呆會兒你上廁所就知道厲害了,那個冷喲——,嘖嘖嘖。”說著鼻子眼睛都皺在了一塊。見她這樣,我不由打了個寒噤。

“怎麼啦?”

不問還好,一問又是一陣大笑。

“廁所在野地裏,服裝設計史延芹邊笑邊說:“……哎,算了,還是姥姥說吧。”

姥姥開始繪聲繪色:“那廁所在野地裏,上完以後呀,屁股全給凍僵了,完了擦著沒擦著——都不知道!”說完手一揮。

“哈哈哈……”我也捧腹大笑起來。

這位“劉姥姥”,真是一絕,什麼話到了她的嘴裏,說出來總是讓人忍俊不禁。連形容冷都有她的獨到之處。她跟《紅樓夢》中那個“大火燒了毛毛蟲”的劉姥姥,性格太相符了,也不知當初導演是怎麼找到她老人家的。

這次攝製組到東北,是特地來拍雪景的。“鳳姐之死”也將在這裏拍攝。起初導演擔心我生長在南方,怕經不起高寒,打算做假人代替,拍大全景。後來考慮到這場戲很重要,光拍大全景很難達到感人的藝術效果。於是來問我:

“到東北拍外景要光著腳,你怕不怕凍掉腳趾頭?”

我說:“有點怕,鼻子是不是也會凍掉呀?”

問得還仔細。

“不會,你多帶幾個口罩就行了嘛。”

“……那,好吧,我去,反正也想看雪景。”於是,我就帶著幾分歡喜和幾分擔憂,來到了這裏。

第二天,拍《鳳姐之死》,室外的氣溫是攝氏零下三十二度。

凜冽的北風,吹散了太陽發出的全部熱氣,隻留下燦爛的光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

雪地上,兩個黑衣獄卒,拖著用一床破席裹著的鳳姐。她麵如死灰,頭發散亂,身上隻穿了一身破舊單薄的棉衣,腳上,隻剩下了一隻鞋。

雪地凹凸不平,兩個獄卒艱難地往前行走。留在冰冷的雪地中的鳳姐,鬆枝敗草在她臉前劃過,濃黑的頭發在雪地上散亂如麻……

生前心已碎,死後性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