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裏的鍾聲(2 / 3)

“沈盼……”鄭定等我說完,才把手臂繞到我背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已經搓得熱熱的,貼著我的背,恰好在心髒的正後方,仿佛能給人以溫暖,“你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奇怪嗎?”我的後心貼著他的手掌,“可是在夢裏邊我覺得很真實呢。我覺得那個孩子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指望,就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拋棄了我,背叛了我,至少她不會,她是我的,會一直陪著我。”

“傻瓜,你有我。我絕對不會放棄你。”鄭定伸手將我的頭往他那裏攬了攬,我的頭抵著他的頭,我的手則緊挨著他的胸口。他的胸口,滾燙滾燙的。我的手隻在那兒稍稍擱兩秒,便能感覺到他明顯有些高頻的心跳。

我下意識地把手往回縮了縮,“你才傻呢,我說的是剛才的夢。我的夢裏,可沒有你。”

鄭定一聽可不高興了,“不會吧,我剛才還夢到你了,你再仔細想想,你的夢裏真的沒有我?”不等我搖頭,鄭定就靈機一動道:“會不會在你的夢裏頭,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其實就是代表我?”

我沒好氣道:“怎麼可能?”

“就是的啊。你看,我也是你的寶貝,也是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他的話頓時把我原本的悲憤和傷感給打擊得七零八落了。但此時的鄭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自己的形容給撩撥得有了一絲心癢,再加上在清晨,男人本就格外地亢奮。

他的身體好像在一瞬間變得火辣辣的,他的臉也換了個方位,專心致誌地就直奔我的嘴唇而來。

猝不及防之下,我飛快地把身體往後移了移,把臉挪開。

鄭定的動作本來就不大,見我如此反應,便立馬不聲不響地中止了。我有些尷尬,連忙解釋說:“沒刷牙呢。”一麵畫蛇添足地用手遮了遮嘴巴。他也沒說什麼,隻是溫柔地看著我,將那分情動掩藏了下去。

但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側著身子,枕著手臂端倪起我來。

這樣近距離地被他瞧,我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連忙也盡量嘻笑著說:“我不會哭得太厲害,滿臉都是眼屎、鼻涕痕吧?”

鄭定搖頭,依舊專心致誌,隻是有些自顧自地說:“我在想我第一次見你的情形。”

“第一次見我?”我的心一顫,剛剛回複正常的腎上腺素又蹭蹭地往上竄。

鄭定渾然不覺,回憶的節奏有些遲緩,“不是飛機上那次。是再之前。我其實在飛機上有跟你提到過,是在路易斯維爾Downtown的那家諾頓Healthcare ter。有沒有印象?”

有沒有印象?

她怎麼會對那家醫院沒有印象?她就是在那家醫院生產的,甚至還在那兒住了兩天。

這邊醫院規定,若是順產,孕婦頂多隻能住48個小時。所以第三天的時候,在一大堆表格上簽好字後,遲母辦完了離院手續,讓陳阿姨陪著她離開。可是都眼瞅著要上車了,她還沒瞧見保姆把孩子抱來,不禁有些慌了,“孩子呢?不一起嗎?”

保姆的表情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遲母,“孩子不是……”

“孩子還不能出院。”遲母的態度有些冷淡,說的話也少得可憐,越是這樣,便越是讓她著急,“孩子為什麼不能出院?她是有什麼問題嗎?”

這兩天她並沒有機會見到孩子。隻因保姆告訴她,孩子在NICU,一般不讓探視。而她也的確是虛弱得很,再加上陳阿姨和保姆都堅持認為產婦杜絕下床吹風,她倒也沒有堅持。她早就看過資料,早產兒因為比較虛弱,一般都會放在新生兒重症監護室裏頭由專門的護士看護一段時間,以免感染。她想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便也不好堅持,給別人徒添麻煩。

“孩子隻有4磅不到,加上之前就有些小問題,暫時不能出院。”遲母有些不耐煩地說,一麵讓保姆打開車門,示意她進去。

“還有什麼小問題?怎麼我沒聽說?”她一時間也沒注意遲母的態度為什麼會這樣不好,她一門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我……我先去看看孩子!”

遲母黑著臉阻止道:“不用了!你去了也就隔著玻璃瞧,又不能做什麼。放心吧,這邊的醫療條件很好的,有什麼事,我和香嘉會照料。”

翟香嘉?我一愣,遲母的話讓我有些不知如何接,“她……她怎麼會照料……”

遲母說:“她好歹也是醫學博士,難道不比你會照料人?”她的回答有些嗆人,陳阿姨立馬就忍不住接道:“親家母,話可不是這麼說,從來都隻有親媽疼孩子,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