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飲黃龍便將這反應當做了默認,了然之狀地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言下居然還有些欣慰之意。

刀無極心頭頓時升起一簇無名之火,卻不自禁地冷笑了一聲,又暗自咬牙沉默下來,倒想看看麵前之人究竟還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直到何時。

他冷眼見著醉飲黃龍依舊極是講究姿儀地褪掉外衫,又將刀龍戰袍解下來遞於自己,便不著一語地伸手接了過來,而後又看他自袖中摸出一封書信來。

刀無極微微動容,卻亦不拒絕地收了信。未曾封口的信封上端正地書著收信之人,刀無極一眼掃過,麵色未變,眼角卻不禁一跳,又將齒咬緊了幾分。

他有些用力將那信箋自封中取出,略顯粗暴地展開了它,心卻不由自主地冷靜下來,認真去咀嚼那信上的一字一句、以及字裏行間的暗示之意。

最終,他盯著信尾的“天尊皇胤”四字看了許久,它們書寫得極是工整,筆劃起承收勢間隱約可窺得書寫之人從容平靜的心境,而這簽名的上方,還扣著一枚繁複精致的龍形私印。

刀無極緩緩收緊指尖的力量,將那一方平整的信箋捏皺了些許,語調裏有些意味難明的起伏,“含糊真相,盡攬責任,你這信寫得倒似誠摯。”

“轉眼已過了這麼久,亦不知長者們還存幾人……”醉飲黃龍不覺微微一歎,又認真叮囑道,“赤麟,我知你心內有所不平,但欲正式獲得繼承之資格,卻仍需長者們的認可。這信中直述了我之現狀與意願,你將它與皇龍印一並展示,應不會再有人質疑為難……隻是禦天五龍之職責,今後便隻能由你一人承擔了,務必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般能顛倒黑白,之前你寫給我的信裏,卻又有幾分真實?”刀無極卻對這殷殷的囑托充耳不聞,忽地提出了無由的一問。

醉飲黃龍聞言一怔,頓覺莫名,“赤麟你……”

“那時為何要給我寫信?”刀無極反手將掛在臂上的刀龍戰袍置於一旁案上,微微皺緊了眉,目光中透出幾許淩厲,向著醉飲黃龍逼近了一步。

“……為何這樣問?”醉飲黃龍微微偏過了目光,“過去之事便放下吧,赤麟。”

刀無極以目光逼視對方半晌,醉飲黃龍卻隻是沉靜地向他回望來,他無聲地捏著拳,心底難以名狀的情緒越發強烈,他不欲在他麵前再作忍耐遮掩,忽地伸出手去,重重在對方肩上一推。

醉飲黃龍猝不及防,頓時踉蹌著退了幾步,後膝磕在榻上,便不由自主地重重坐了下來,方才以臂支住了身體,他終於再次皺起眉來,費解地抬頭望向正靠近過來,站在榻邊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的兄弟,“赤麟,你究竟……”

刀無極的神色在逆向的光線裏晦暗難明,他俯下`身來,又用力去按醉飲黃龍的肩,直至對方被這道力壓得半個身體都躺在了榻上,他卻仍不肯鬆開手,亦將自己的身體支在醉飲黃龍的正上方,在近處看進那雙有些無奈和憂慮的眼眸。

嘯日猋與笑劍鈍都要他照顧好他,可是他們之間的前嫌太過深遠,又哪能不動聲色便盡釋了?他不能,他知醉飲黃龍亦不能,那又何必粉飾太平?

……

“你就這麼希望我回去?”他在良久的僵持後低聲質問,語氣卻平淡得聽不出什麼喜怒。

“雖已無法五龍同歸,但我們的身份與血脈終究不可或忘……現今的狀況,由你回去是最好的選擇。”醉飲黃龍微微垂目,感受到肩上被鉗製的力量驀地鬆了幾分,亦暗自放下些心來。

刀無極忽地輕笑了一聲,話語仍是輕描淡寫,“醉飲黃龍,你為何不說……是你已不願與我共處?”

“赤麟?”醉飲黃龍頓時微微抬起頭來,發冠卻因幾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