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亦……”陳暮雨忽然出聲。
“嗯?”蘇亦望著他。
許穎貞豎起了耳朵。
“你……”陳暮雨看了眼車後警惕的許穎貞,有外人畢竟是有些不妥,想想還是把到口的話吞了回去:“嗯,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謀劃
進了會廳才知道原來米林三個總裁也都在。
蘇亦甜甜地叫了聲“幹爹”,摟著副老的脖子講幾句甜話樂得老人家合不攏嘴,然後就小媳婦樣地在沈珂守身旁坐下。
許穎貞冷漠又不退殺傷力地刮了秦楚一眼,走到副老麵前,底氣不足地叫了聲:“幹爹。”
聽到稱呼,陳暮雨訝異。
副老收起了笑臉,看了許穎貞一眼:“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
“幹爹嚴重了。”對誰都氣高趾昂的許穎貞,唯獨在對著副老的時候完全失了氣焰:“是穎貞不懂事,幹爹別氣了自己。”
“知道自己不懂事還總不聽話?”副老不怒而威。
“穎貞隻是覺得自己沒錯。”許穎貞控製不住自己又頂嘴了,明知道這樣沒個消停。
“你沒錯,錯的反而是我!”副老氣結,聲音加重。普天之下,他對誰都有辦法,就對兩個女兒沒辦法。
“不……”
“姐!”蘇亦看不下去,叫了一聲,截住許穎貞的話。
許穎貞於是沉默。越說越錯。
蘇亦走過去拍拍副老的背:“幹爹別氣了。你們呀,一見麵就拉紅色警報,不見麵了整天念叨。兩人加起來都快一個世紀的人了。還好意思反說我是初中生。”後麵那句顯然是對許穎貞說的。
秦楚去拉許穎貞的手。許穎貞甩了下甩不開,被拉到他旁邊順勢乖乖坐下。
許穎貞來到副老身邊是陳暮雨離開不久的事,和蘇亦一樣,是副老生死弟兄遺留下來的孩子。兩個女孩曾經被副老關在黑房子裏一個月,頭頂上是十來束聚光燈,沒有規律地來回掃動,她們的任務就是避開這些燈光,倘若被掃中,光中的自動發射係統就會刷刷刷地連續射擊,雖然隻是橡皮彈,但對十六七歲的女孩來說,那一個月就是噩夢。
許穎貞一開始隻是覺得委屈,父親剛離世自己就得被抓來過這種非人的日子,坐在地上就是不肯動,任橡皮彈射得自己全身發紅發痛。可是,她卻驚訝地發現身邊那個比她還小的女孩連哼都沒有,很努力地跟上燈光的節奏,在地上滾得全身都是灰。
為什麼?她後來問蘇亦。
沒什麼,隻是想變強。蘇亦笑得很天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是許穎貞不再自怨自艾,快速成長的不隻是能力,還有心。變得堅強而敏捷,變得冷淡而警覺。以至於後來她們站在一整排的機關槍前,蘇亦有些畏懼,許穎貞卻隻有蔑視。縱然機關槍是有節奏有路線地連環射擊,憑借少得可憐間距又遠的阻擋物,仿真子彈還是將她們傷得鼻青臉腫,蘇亦眼角都磕出血縫了好幾針。跟上速度後兩人躲得遊刃有餘,逐漸將這種禁閉當消遣。正是由於輕敵的疏忽,那次許穎貞被射中了腰,倒在地痛得起不來,鮮血滾滾湧出,整個側身泡在了血色裏。蘇亦慌得直叫停卻沒有任何回應,顧不上那些叫囂要命的槍,一個俯身衝過去抱住許穎貞,護著拉到鐵柱後,她的血和許穎貞的血混在一起,在地上拖出了片片的血路。許穎貞對那時的痛不記得,空蕩的記憶力,隻有從來不流淚的蘇亦抱著她哭得聲嘶力竭,以及他口齒不清地叫著救命,叫著幹爹你救救姐,最後卻隻聽得到身後的子彈咻咻地打在身後的柱子裏,震得蘇亦臉上的淚和血和在一起,滑落在許穎貞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