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正想要借著“去打酒”的理由站起身來、好擺脫眼下這讓他心猿意馬的局麵,誰知他才剛剛動了動身形,小道姑卻是忽然輕輕地“哦”了一聲,嚴肅的臉上一下子就帶上了幾分恍然:

“你是說……周白宇的意思,是想要和霍銀仙做那樣的事?”

追命的身形一下子又僵住,實在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半晌後隻能幹笑了一聲,幹脆來了個默認。

希音恍然地點了點頭,而後卻是有些疑惑地伸了手,輕輕地摸了摸追命上下滾動的喉結,不解道:“你……怎麼了?”

喉結本就是極敏[gǎn]的部位,小道姑的手指帶著她身上一貫的涼意,剛一觸上,追命立時就是呼吸一滯,抬眼盯著小道姑精致卻嚴肅的臉,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有些認命地苦笑了一聲,而後果斷地伸了手——一把就將原本端端正正坐在對麵凳子上的小姑娘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你看這些書幹什麼?”追命將希音抱著坐在自己腿上,聲音帶著一股異於平常的低沉和沙啞,“什麼時候看的?”

“《素-女-經》是以前看的,《洞玄子》是在舊樓裏看到的,”小道姑一向都是個實誠人,也不隱瞞,老老實實地交代著,而後在他懷裏仰起頭看他,神色滿是不解,“它們本就都是道家典籍,我便看了。”

——說話間一派淡定嚴肅,明明該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情,可這會兒從她嘴裏說出來,卻偏偏是一派理所當然,自然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追命一噎,簡直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堵得厲害,一個人“悶”了半晌,最後卻還是隻憋出了一句話:

“看過就算了,以後不要和別人提起這些,也不能和別人做那上麵的事,知道嗎?”

追命說著,微微頓了頓,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又補了一句:“咳……除了我之外。”

希音倒也不再追問,幹幹脆脆地就點了點頭,輕輕地“哦”了一聲——依然還是神色不變、平靜淡然。對比著自己的尷尬和心猿意馬,追命一下子又不痛快了,“惡狠狠”地瞪了小道姑一眼,一下子“惡向膽邊生”,扣著懷裏人的後腦就俯下了身去——

唇上的觸♪感,比想象中的還要溫軟美好——他不是第一次吻她,卻是第一次和她唇齒相依。

希音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身子一瞬間僵了僵,慢慢地似乎是終於回過了神來,竟也並不掙紮抵觸,反而一點一點地又放軟了身子放鬆了下來。

追命稍稍抬了抬視線,一下子就對上了希音的眼睛——四目相對,近得幾乎沒有距離,追命一眼就看到了她正輕輕顫動著的睫毛,還有那雙清亮專注的眼睛裏所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樣。

——忽然就覺得胸口一片柔軟。

“眼睛瞪這麼大幹什麼?”男人低笑了一聲,騰出一隻手來拂過小道姑的眼睛——希音很是乖順地閉上了眼睛,隨即就感覺到自己的牙關被那人溫柔卻又不容置疑地慢慢頂開、唇齒間盡是他的味道……

“希音,”良久,追命終於放開了懷裏的人,卻依然將她緊緊地攬在自己的懷裏,啞著嗓子道,“這個破了這個案子回京,我們就成親吧。”

希音眨了眨眼睛,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終身大事,居然就這麼在這淡淡的一聲“嗯”裏不假思索地決定了——

“這種時候你就不能害羞一次,好歹也讓我有點成就感。”追命哭笑不得地看她。

希音仰了臉,認認真真、一本正經地盯著他看。

“好吧。”追命終於是徹底沒了脾氣,幹脆趁著機會難得,又揉了揉她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搖著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粗獷而滄桑的麵容上卻是一片溫柔,一雙眼睛年輕而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