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2)

雖然有點高興於阮昧知對自己的厚愛,但殷尋問還是被阮昧知描繪出的前景嚇出了一身冷汗,阮昧知這根本就是要拿自己當禁臠啊有沒有!小黑屋什麼的……略重口了點吧。

唯恐將阮昧知刺激得更加可怕,殷尋問無比婉轉地抗議道:“我自是很高興與你親密無間,但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門,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與你私奔……你不覺得,這麼幹,略有點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阮昧知低眉斂目,笑容便哀婉了起來:“我能為你犧牲奉獻,難道反過來就不行?”

看著阮昧知那控訴一般的眼神,殷尋問隻覺被一盆汙水當頭糊了滿臉:“你對我好,我難道不也是全心待你?說什麼犧牲忍耐,未免太過……況且我也沒把你關小黑屋裏啊,就算要反過來犧牲奉獻,也不該是這種方式吧?”

“嗬嗬……”阮昧知定定地看著殷尋問,笑意一點點消融了去:“你居然……真的從未意識到我為你犧牲了些什麼。”

殷尋問被阮昧知看得愣住。他隱隱意識到,阮昧知即將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詞句,也許會砸碎他們一直以來的安寧生活。

“殷尋問,你覺得我強麼?”阮昧知

殷尋問點點頭,心中的預感越加強烈。

“論見識,我穿越兩世,非常人可比。論資質,我純陰體質,修有頂級功法。論手段,我雖非聰明絕頂,卻也不乏謀算。論財富,隻要我想,信手便可製造靈珠無數。論人脈,魔宗掌門是我兄弟,天下第一製符師、煉器師是我知己……更不必說我若有心交好,罕有不成。”

阮昧知忽而沉默,麵上驕色片片凋落,再開口時,隻餘淺淺落寞:“的確,我很強,以我實力,便是要做這元辰界第一人,又有何難?可我現在身處什麼位置,是個什麼身份,天下人如何看我?”

“你……”殷尋問欲言又止,-

這一刻,殷尋問無言以對。

“我為你,折了雙腿,遮了兩眼,困守在這方寸床頭,做一個小小附庸。你卻說……這算不得忍耐犧牲。”阮昧知扯起唇角,用最纏綿的語調在殷尋問心口恨恨戳下最後一劍:“那請你告訴我,於我阮昧知而言,你的身邊,與小黑屋何異?”

“……抱歉。”殷尋問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兩個字。一直以來篤信的幸福假象瞬間崩塌,他並非不清楚阮昧知為自己所做的犧牲,隻是他從未想過阮昧知會因此而痛苦如斯。而在這一瞬間,他在阮昧知眼底看到了被烈火所燒灼的深淵,而他,倒映於此。

“不必道歉,因為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阮昧知輕撫著殷尋問慘白的臉頰,溫柔得不可思議,便是連麵上的那抹深情,亦恰到好處地蠱惑著人心:“我隻想知道,你對我的這份情誼,是否同樣深刻。”

刻骨的負疚感吞噬著理智,此刻,殷尋問迫切地渴求著做點什麼,來彌補一直以來對阮昧知的虧欠。

難過麼,歉疚麼,迷惘麼,崩潰麼……立足之土已然坍圮,小尋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沿著我指的方向匍匐而行?阮昧知掩藏好心中的惡念,凝視著殷尋問的雙眼,滿滿的信任與期待逼得人無顏辜負——

“小尋,你願意也被我所束縛麼?”

“我願意。”殷尋問鄭重許諾,有如自願獻祭的羔羊。

霎時,石架上符咒大亮,無數真元鑄就的石鎖將殷尋問層層裹覆,遮蔽他的視野,阻塞他的聽覺,禁錮他的喉舌,捆縛他的軀體,最終將殷尋問困入黑暗地獄,再無掙紮之力。

阮昧知勾起薄唇,眼中的惡意再無半點遮掩,上挑的鳳眼裏滿是囂張得意:“本屍,你輸了。”

阮昧知抬手將囚禁著殷尋問的巨大石架塞入儲物空間,踏上飛劍離開了此處。

……

“譽非,你來了?”

居譽非尚未跨入山門,便被阮昧知截了個正著。

“惡屍?”居譽非蹙眉看著來人麵上那惑人的笑意,倒退兩步,直覺地戒備起來。

阮昧知仿若未覺,笑容又溫柔了兩分:“果然還是你最懂我。”

“殷尋問呢?”居譽非隱隱地感到有些不對:“他居然舍得讓你獨自來見我。”

“我將他支開了。我又不是本屍善屍,沒那個耐性陪小孩子遊戲。”阮昧知輕描淡寫道。

“特地支開?”居譽非輕笑:“看來你是準備做壞事了啊。”

“知我者,譽非也。”阮昧知笑容曖昧,側身偎進居譽非懷中,貼著他的耳垂將蠱惑之詞輕輕吹入:“譽非,我知道你是應本屍的要求來處理我的。可你是否想過,跟本屍合作遠不如跟我合作美妙。我和本屍不一樣,我可不會為個小孩子自縛雙腳,我會跟你走,去實踐我們當初的種種設想;我會與你攜手,享用這無限江山。”

“阮昧知……”居譽非歎息一聲,笑著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