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確認夏傲雪並無受傷之後,宣承瑋這才勃然大怒,環視著周圍一圈,用冷到了冰點的聲音責問道:“誰?如此膽大妄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紛紛搖頭表示不知,剛剛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太子和宣承瑋的比試上,夏傲雪站的位置又是在角落,根本就沒人注意這裏。
感受到背部如芒在刺的目光,夏傲雪霍然轉身,恰好看到成小侯爺怨毒的目光中滿是失望,就差一點點,若剛剛沒有那塊玉佩,此刻這賤人早已血濺三尺,當場斃命了!
琪琪格滿臉驚惶道:“惜時!你還好嗎?”
夏傲雪向她點頭微笑,示意自己沒事,低頭看了眼地上碎了的玉佩,心裏歎了口氣,然後朝遠處的宣承希走過去,向他屈膝行禮,輕聲說道:“多謝七殿下的救命之恩。”地上那通澤溫潤的玉佩,正是宣承希以前給夏傲雪的那塊玉佩,夏傲雪發現宣承希欺瞞自己後,就讓綠波將這塊玉佩送了回去,沒想到今日又是這玉佩救了自己一命。
宣承希凝視著夏傲雪,柔聲說道:“忠叔的舉手之勞而已,你沒事就好。”
沈樂知看著眼前這場景,真恨不得那箭是射向自己的,好歹能讓七殿下對自己有個印象。一旁的向芷晴冷笑著說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啊,可惜這英雄不是你來當啊。”話說完看向宣承瑋,她自己也不由心頭一跳。
此刻宣承瑋的臉色鐵青,麵色有些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向芷晴不由大驚道:“怎麼了?是心疾又犯了嗎?”
他剛剛隻顧著夏傲雪的安危都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此刻才發現自己身體的極度不適,宣承瑋並不說話,隻是緩緩從懷裏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藥丸咕嚕服了下去,稍微閉眼會才感覺呼吸順暢。看到幾乎是貼著夏傲雪臉頰呼嘯而過的箭,有那麼一刻宣承瑋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所以他動作才會慢了反而是被宣承希救下。
宣承瑋的聲音帶著嗜血的氣息:“來人,將這箭和所有箭壺裏的箭做下比對,看下到底是出自誰的箭壺!”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大家都沒想到惠帝還在這,竟有人膽大到這個地步,完全蔑視皇權。
這時候,凝貴妃淡淡開口道:“十一殿下這樣大張聲勢,可把在此的小姐們嚇壞了。箭術比試,有所偏差也在所難免,若因為一個無心差錯就這樣興師動眾,那以後誰還敢習武,還敢比試?既然惜時小姐沒什麼大礙,就別壞了大家的興致。”
無心差錯?箭靶在前方,而夏傲雪所在的位置是後方,參加比試的人到底都有兩把刷子,誰能把箭射的如此之偏?凝貴妃此刻如此牽強附會,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否是她差人所為。
琪琪格猛然抬頭,剛要分辨幾句,就被夏傲雪搶先說道:“貴妃娘娘說的是,既然是無心之過就不要再追究了。還好這箭不是衝著皇上和皇後去的,不然這過可就大了。”
夏傲雪這話以退為進,自己身份卑微是不會引得皇上出手懲治小侯爺,但若是行刺的對象本來就是皇上呢?這可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了。
果然,惠帝的眉目就蹙了起來,最近流言四起,難保不是太子借此故意為之?想到這,惠帝開口道:“沈知府,今日之事……”
“皇上。”成國公忽然開口,上前一步顫著身子跪下道:“是犬子無心之過,還請皇上責罰!”
惠帝眯著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成國公,並不說話,但那迫人的氣勢卻讓跪在地上的成國公頭發一陣發麻。
他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犬子自受傷以後,身子大不如前,不僅內力盡失,甚至有時候還會癲癇發作。剛剛那一箭,犬子也是無心啊,皇上。”成國公這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小侯爺傷的是命根子,又如何會內力盡失,還會癲癇發作?還真當眾人都是好糊弄的。
惠帝又如何不知曉成國公的一派胡言,可成國公府裏有先帝的免死金牌,還有府門口的盤龍柱,對先帝和自己也算是一片忠心,小侯爺也確實斷了子孫根,上次也沒給成國公一個交代,若此事再細細追究下去,別逼著成國公起異心才是。
惠帝故意冷著臉:“成國公,念在你愛子心切,這次朕不予追究,但這樣的無心之過,切不可有第二次。”
“謝皇上隆恩!”成國公叩首謝恩。
“惜時好歹是朕封的秀儀小姐,剛剛也受了驚嚇,不如就由小侯爺敬一杯酒壓壓驚。”惠帝抬頭看向成國公。
“皇上說的是。”成國公不斷的給小侯爺使眼神,可小侯爺死豬不怕開水燙,竟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