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孤立了。
二人四目相對,由於都不是什麼頭腦簡單的人物,雖都沒有出聲,所思所想卻也很輕易便能融彙到一起。
得罪了鹽幫這檔子事,本就容易惹一身騷,如今鹽幫又聯合了各大勢力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朝廷方麵有以張珣和陸靖康為代表的腐化派,胡家鏢局方麵又有前家主過世後留下的一眾幹將,當真可謂是強龍外加地頭蛇一應俱全。
而就在這麼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環境下,他們又失去了馬匹。現在這邊的境況,簡單來說是身邊四通八達,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然後去哪兒都是死路一條。
篝火還在燃燒,而柴薪已然快要枯竭。
胡靈不由得長歎一聲,打破了這嚇死人的寂靜。“哎,要是那個內衛頭子沒死就好了……”
“誰說我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同時牽動著郭巨峽和胡靈二人的心猛然被揪起來。
郭巨峽:“穆奉!兄弟你沒事吧?”
那穆奉攙扶著一棵樹木,平時看來健壯得千夫難當的他,此時看起來整個人都小了一圈,一身衣服被胸口滲出來的鮮血浸染濕透,身為朝廷內衛的武人氣勢也是蕩然全無。
“噗!”
他剛想說話,還沒說出口便先嘔出了一大灘摻雜著不知什麼要命東西的黑血。
郭巨峽慌忙上去攙扶,一麵攙扶一麵驚歎:“不是吧,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槍’,居然還會用毒?”
“那不是普通的毒,是咒毒。”胡靈側目觀察著那穆奉身上的傷勢,斷言道。
“番僧功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功法,會帶點普通人難以理解的效果也很正常。
以我對柯璿的了解,那東西起碼要在一種特殊的液體裏浸泡三五個時辰,才能發揮出個大概功力,而且基本來說隻有女人才好修行。”
郭巨峽不由得一下子好奇了起來:“你怎麼對那東西這麼了解?”
胡靈托著腮,悠然道。
“我和她本就是一起長大的呀?她那些彎彎繞,我可太熟悉了……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她是一個陰險毒辣之人。事實上我可以跟你保證,至少她在江湖上被稱為‘天下第一槍’這事,跟那個番僧功沒有半點關係。
至於他為什麼會突然練起這種邪門外道……隻能理解為她太忌憚你了吧?郭大哥,你的機關術恐怕天下沒有一個人敢貿然應對。今日又拿來以一當百,一戰成名,事後恐怕會有數不清的勢力向你遞條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全程眼睛都在盯著那虛脫無力的穆奉。
而郭巨峽卻是一時沒有聽出她那弦外之因,還在自顧自地解釋:“遞條?嗬,我哪兒都不去,就在胡家鏢局待……”
他話說到一半,才剛想起靈兒已經跟胡家鏢局沒啥關係了,趕緊閉了嘴。
那穆奉癱坐在樹下,閉上了眼睛,強忍著失血過多帶來的昏昏欲睡,又睜開眼睛將目光拐向了那安靜坐在篝火前的胡靈。
最後,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手指般大小的長形小盒,遞給了郭巨峽,氣若遊絲道——
“這是我自從跟隨了皇上以來,就一直在用的竹筆。你們帶上它回隆州,自會有內衛的人前來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