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2 / 2)

“這次的事,哥哥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墨弦氣得咬了咬嘴。

雨弦沒和墨弦提過聞尉玨利用傅言湘複仇的事,所以沒就她的話繼續評論,而是一聲不吭的走到一邊。

印宿伯攬攬她的肩膀,暗示她放輕鬆一些。

“孩子多大了?”印宿伯問道。

“一個多月了吧。差不多明年過年的時候生。”墨弦算著。

印宿伯點了點頭。

“墨弦,你放心,我吳承秋發誓一生絕不納妾,打死我都不會!”吳承秋好選不選非要選在這個時候訴衷腸。

墨弦厭惡似的白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印宿伯卻笑了起來,“看來吳公子對墨弦真是一心一意。”

雨弦實在沒心情附和他們的玩笑,還是一言不發的在一旁想事。印宿伯趁著墨弦找吳承秋“算賬”的空當湊到雨弦耳邊,極輕的問了句,“要麼就趕在墨弦後麵,把我們倆的親事給辦了?”

雨弦立馬像被落雷給劈了樣子跳開,如臨大敵般的驚恐的望向在一旁麵帶笑意的印宿伯,“說……說什麼呢!”

印宿伯卻無所謂的攤攤手,“反正也是遲早的事,趕晚不如趕早。怎麼,難道你之前答應的又要反悔了?”

“可……可是……我……”雨弦不斷在腦海尋找可以用來逃避的借口,卻又發現似乎確確實實沒有什麼理由拖延這門親事。

印宿伯看著慌亂的雨弦,本來還帶點光的眼神頓時沉下來。背過身,默默地苦笑了一下,“你別怕,我就是這麼一說。”

☆、楓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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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強行讓記憶被篡改。那個站在牆角陰暗處之下的人可以變成自己。微微低著頭。雙手垂在身邊。指尖突兀的一點冰涼。眼前是不斷靠近的熟悉的麵容。溫熱的氣息環繞住微冷的臉頰。再之後越來越近。

如果可以讓這些都極其自然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像驟然間被改變的窘迫的記憶折出花一樣的邊。棱角平和流暢。

如果可以輕易做到。

如果可以唾手可得。

樂坊又辦了一次會友歌會。請了些當地有名望的人過來。男男女女分散在不同的房內。琴聲笑聲此起彼伏。雨弦一個人走進墨弦的琴室愣了愣,除了印宿伯和吳承秋,剩下的都是讓她沒料想到的人。

水悅坐在最邊上靠近門的地方。看到雨弦進來,朝她稍微點點頭以示問候。辛巧巧挨著印宿伯坐著,帶著莫名的笑意朝她舉了舉杯。雨弦掃了一遍,全都熟視無睹,默然的坐到墨弦身邊的空位上。

辛巧巧是雨弦的心結,這點連她自己本人都知道。何況辛巧巧本身就是樂坊的人,按理應該待在自己的琴室裏,不知道為什麼卻跑來了墨弦這裏。至於水悅,雨弦嚴重懷疑是印宿伯使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把他給騙過來的。

“前幾日她說自己手受了傷,沒辦法演奏,求著先生安排她到我這裏。”墨弦悄聲告訴雨弦,

“今天我想了好多法子,怎麼轟都轟不走她。”

雨弦點頭,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

吳承秋也許礙於水悅在場,坐在一邊特別安靜,而且時不時會盯著水悅看,一副生怕他會突然向墨弦表白的樣子似的。

雨弦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的氛圍可不是她想要的。她寧可縮在聞府裏看些書,向碧翠學些繡工,也不想坐在這裏忍受煎熬。

墨弦彈了幾曲,餘音還未落下,忽然開口問向坐在一旁的水悅,“水先生可覺得墨弦琴技有什麼進步。”

周圍的人本身都各有所思,氣氛死氣沉沉,一聽這句話立馬精神抖擻起來,都全神貫注的等待接下來的對話。吳承秋緊張得兩眼都快噴出火似的的死死盯著水悅。

水悅似乎也沒料到自己會被提起,喝茶喝到一半,忽然一嗆,緩了一會才說道,“墨弦姑娘對琴技向來潛心研修,再加上自身的天資,經過一段時間,自然是有不少的進步的。”

話說得太客套,連雨弦都覺得現在的水悅和以前在花信軒時的水悅簡直判若兩人。

“墨弦曾經得水先生所教,許久沒聽過水先生的琴音,今日不如就借此機會請水先生賜教一曲。”墨弦說著就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水悅看了看在場人期待的目光,沒有拒絕,坐上墨弦之前坐的位置,徐徐彈奏起來。

雨弦不禁想起在花信軒的時候很少能聽見水悅完成的彈過一首曲子。有時候彈奏示範也是請比自己年長的女孩子來進行彈奏。所以當本該熟悉的人彈出自己分明陌生的曲子時,雨弦忽然覺得有些彷徨。

一曲終了,辛巧巧最先開口。

“這首就是那首知名的《潺潺》?沒想到水先生平時深藏不露啊。應該多些來樂坊和其他樂師切磋才好。留在花信軒教授琴技豈不是太浪費水先生的才能了。”說著還看了印宿伯一眼,好像在征詢他的意見。

“印公子素來喜好安靜。樂坊事務繁複,他不習慣的。”印宿伯替水悅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