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同朝臣們商議之後,最後斷然決定:“今年先不修河渠。”他們的理由如下:興修河渠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還要聚集幾十萬民夫,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發生暴亂。更何況,大河也不是每年都有水患問題。有時一連幾年甚至十數年都是風調雨順。晉王的決定很快便傳到了陳國朝臣的耳中。這些大臣不禁猶疑起來,朝會上,蘇放憂心忡忡的提出問題:“君上,晉國如此做為也不無道理,治水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而且短時間內未必見效。一旦事情有變,晉國趁火打劫,陳國又當如何?”
陳梓坤微微一笑,如金石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中:“蘇卿所言極當,但,本王之意卻是:若要富國必須先富根基,陳國先前為國土貧瘠狹窄所限,一直不能大出天下。如今得了中原膏腴之地,解了陳國之憂。但中原之地向來河患迭生,非澇即旱。若要舊魏之地徹底化入陳國,必須要疏解大河之患,開焀河渠。此次要雖然要耗費國力民力,但陳國尚能支撐。至於怕引起民亂,本王以為隻要舉措適當,還是可以避免的。”
蘇放憂容仍在,拱手再問:“晉國之事,我王如何處置?”
陳梓坤神色飛揚自信,一字一句地說道:“本王不輕言戰事,但也不懼兵戈。他要戰,本王隨時奉陪。”
大殿上一陣岑寂之後,突然爆發出一聲山呼:“我王英明。臣無異議!”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十章左右就完結了。卡得要死,筒子們表急。
☆、106第一百零六章利劍出鞘
建元三十二年春,陳國征發八十萬民夫前往舊魏故地修築河堤,開焀溝渠。然而就在築堤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時,意外果然發生了。先是有人煽動舊魏遺民複辟,接著是河工民夫抗議河工令克扣口糧,與此同時,剛剛劃入陳國版圖的吳地十城也卷入了其中。
一時間,三國官道上探馬流星絡繹不絕。一封封急奏密報像雪片一樣落在陳梓坤的王案上。她連夜召集心腹大臣商議對策。
“諸位愛卿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陳梓坤問完話,低頭啜了一口濃茶。
眾臣工見她雖然麵帶倦色但並不慌亂,心中不覺有了底氣,漸漸地也跟著平靜下來。眾人沉吟半晌,開始各抒己見。
有人主張殺一儆百,先殺掉複辟的魏地遺民再殺帶頭挑事的民夫。先平定內亂,然後再進軍吳地平亂安民。
也有人主張以寬待魏地遺民,以免錯殺,以致引起大亂。
……
就在眾人爭得麵紅耳赤時,一直神色凝重的文賓開口了:“大王,臣以為滅吳的時機到了。”
“?”陳梓坤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其他幾位大臣也一起轉過頭來驚詫的看著文賓。在他們看來,文賓性格穩健謹慎,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顯得十分紮實穩重。今日朝會,他驟然放出大言怎能不讓人驚訝萬分?
文賓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略有些不自在。
陳梓坤淡然一笑:“文賓,將你的謀劃詳細道來。”這也是她多年磨練出來的心性,哪怕她心裏根本不讚同某些建議,但仍然會認真的聽下去。
文賓起身肅然一躬,醞釀片刻,接著,他那渾身響亮的嗓音開始在書房中回蕩開來:“君上,末將覺得我們的思路被限製住了——即我們君臣一心隻想對付晉國,隻想著晉國是我們的生死大敵,卻一直在忽略了吳國。誠如索將軍所言,我國在積蓄國力,晉國也同樣在積蓄,如果沒有意外變化,雙方便會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但是如今,我們何不換一個方向來想想,吳國富而不強,君主臣懦,索將軍三萬精騎就能勢如破竹舀下淮北十城,若是我們率十萬精騎攻吳會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