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也挺好?”
文丹溪的語氣漸漸從輕柔轉變成嚴肅:“你別急著強嘴,你隻需用你的心來回答娘,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的身體滿足了,你的心呢?”
這一句話像一記重錘,一擊而中她秘而不宣的心病。
“母親,我——”陳梓坤生平第一次被人詰問得說不出話來。
文丹溪見她這樣,語氣複又變得溫柔可親:“娘隨便說說你和蕭舜欽的事情,你仔細想想,當初他吸引你的就是他的才華和風骨。為什麼你如今要因為自己的需要去泯滅他的本性呢?愛情是一個生命喜歡另一個生命的感情。我覺得真正美好的婚姻不但可以讓彼此盡情舒展自己的本性,甚至可以挖掘出我們本性中一直隱藏但沒機會展現的另外一種美好性格。你用強權和壓迫得到的隻能是服從,用尊重和信任換來的可能更多。你願不願意用另一種方式試探一下?”陳梓坤再次默然了。
這一次,她思索了很久很久。次日清晨,她宣蘇放入書房密談。
當蘇放奉命走進這座幽靜異常的院落時,已是午後時分。他略一打量,隻見院中竹影蕭疏,落葉翩然,空氣中藥香隱隱。
“蘇、蘇大人?”當樂山接到老蒼頭遞上的名帖時,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蘇放淡淡一笑:“你家公子方便見客嗎?”
“方便,蘇大人請隨小的進來。”樂山很快便恢複了正常,領著蘇放進屋。
蕭舜欽剛被謝鬆韻施了針,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剛要合眼,不想樂山卻進來稟報說蘇放來訪,他心中一陣驚訝,睡意也不翼而飛。
“蘇大人光臨寒舍,蕭某不勝榮幸。”說著,他強自掙紮著坐起招呼蘇放。
蘇放連忙抬手製止:“你先躺著,我是受人之托,說幾句話就走。”
“受人之托”蕭舜欽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蘇相這是從國使變成內使了,要蘀君上斡旋後宮之事嗎?”
“哈哈——”蘇放朗聲一笑,“你誤會了。蘇某其實是受博陵之托。”
蕭舜欽闔目不語,身子一軟,複又躺了下去。
“如此,蕭某洗耳恭聽,請恕我不能陪客。”蘇放絲毫不介意話中的冷淡之意。
他坦然自若的拖過一把木椅,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先潤了潤口。蕭舜欽看著他這一係列動作,不禁啼笑皆非。
他抿了一口茶,清清嗓子,如同以往的邦交場合一樣先是語出驚人:“蘇某看公琰病入膏肓,特地來開一劑猛藥,包你藥到病除。”
蕭舜欽眉棱輕挑,微微冷笑:“在下竟不知蘇相也會醫人。”
蘇放神秘一笑:“本人專治心病。”
“心病”二字,猛然觸動了蕭舜欽的心弦,他突然記起,曾經也有一個人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能治心病,可是他的病卻越醫越深……他的心底一片荒涼絕望,昏沉的睡意如潮水一樣即將淹沒他的四肢百骸,或許就這麼永遠睡過去也挺好。
蘇放一直在細心觀察他的反應,連忙及時再拋出一劑猛藥穩住他的病情。
他此時又換了一副語氣,冷淡中帶有一絲幸災樂禍,道:“蕭舜欽,看到你這副樣子,我其實心中挺痛快的。”
蕭舜欽猛然驚醒過來,他再次掙紮著坐了起來,用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蘇放,一語不發。
蘇放霍然起身,在屋中踱著方步,用愉悅清亮的嗓音緩緩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其實我更不喜歡你。你看不起我汲汲於富貴功名。我同樣也看不上你們這種人,你們有何才德,不過是靠著祖上的名聲蔭蔽而已!你知不知道,你所視之如糞土的功名利祿卻是我這等寒門子弟追求一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