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埋的,此時挖出來應景又應情。”
劍瀟一聞已知是好酒,與秦令一碰便飲了起來,“這等好酒許久未喝。”
秦笛撫著酒壇,眉宇間一時有憂愁一閃而過,“這是家師釀的,我當日留著舍不得喝,今日拿來招待你方不負它們。”寶劍贈英雄,好琴送知音,好酒當然也要與懂酒的人喝才有味。“隻可惜今後卻沒有了。”
劍瀟知道正題終於開始了,於是停杯靜候。秦笛喝了口酒然後蹙眉道:“我從小便是由師父帶大,六年前她去世了,臨行前將師妹許配於我。”
劍瀟心裏一緊,“你師妹是?”
秦笛再喝了口酒,“你猜得不錯,她就是嬴洛。”
劍瀟心裏一亂,可眼裏卻沒有占了別人未婚妻的慚愧,秦笛的神情更是平靜的異乎尋常,這讓劍瀟一時摸不清他對嬴洛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我是疏淡的人,平生未曾將什麼事放在心上,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或是因此疏落了師妹,她開始流浪江湖,灑脫自我。”這時他眼裏是有愧的,但劍瀟直覺這愧並不是因他對嬴洛疏乎、而造成她流連花叢的性格,他似乎根本不覺得嬴洛這樣有錯,他們眉間派從來都是不屑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可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他慚愧呢?
“我本來以為等哪一天她玩厭了就會回來,而我用一種哥哥等著出去玩耍的妹妹回家的心情,從此將她護在自己身邊。——可她遇到了你。”他秀氣的眉這時深深的皺了起來,劍瀟發現從來不會皺眉的人皺起眉頭來竟是這般的好看,隻令人心痛得想仔細的撫開。
“所以,——抱歉!”他這裏鄭重的一行禮,把沉迷的劍瀟嚇得一怔,“抱歉?”何歉之有?
“你不該遇上她。”他眼裏一時悲傷像流水一般靜靜的劃過。
劍瀟疑惑了,怎麼聽這話好像是他遇上嬴洛是他的不幸?他與嬴洛之間是你情我願,就算說吃虧也是嬴洛吃虧才是,怎麼他這個未婚夫反倒將錯歸咎到自己的未婚妻身上?
“你到底是何意?”劍瀟不想與他拐彎抹角。
“離開嬴洛吧。”竟是用商量勸戒的口吻。
“你愛她?要娶她?”
秦笛搖了搖頭,“嬴洛不會用婚姻去抓住愛情,整片愛情滑手如匹練,但她會取其一線。”就好比她與人的春風一度。
劍瀟到此時已完全認同的嬴洛的關點,抓住整片的愛情太辛苦了,他也寧願取其一線,百練鋼與繞指柔,都在這一線之間。“既然如此,我也給她一線,何須離開?”
秦笛目光痛惜的看著他,然後伸手攤開了他的掌,那三個字一刹間刺得劍瀟生痛,雖然說好了不要再被他傷害,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的悲傷欲絕!
“我們與她不是同一種人啊!我們想要抓住的永遠是整片的愛情。你玩不起,所以早點退出吧,嬴洛是個太容易讓人愛上的人。”我怕你沒有從這段感情裏走出來又陷入另一段感情裏。
劍瀟沉默了,他沒有嬴洛灑脫,他已將一生寄托在情感之上,再受不得戲弄。
秦笛將一個瓷瓶放入他掌心,“這是雲雨引的解藥。”三年來他一直在深山裏研究這個,終於皇天不複有心人。
劍瀟怕燙一般的收回手,“不用。”
秦笛心裏一痛,“為何?”他為蕭戎歌甘願痛苦至斯?
劍瀟清淩的眉宇一軒,“我要他親自為我解了此咒!”
秦笛沉吟半晌,“你總是那麼倔強。”劍瀟已長身而去,忽聽秦笛囑咐,“要保護好自己,你總是那麼容易受傷。”
劍瀟的心忽然像針紮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