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癡心妄想(1 / 1)

“然後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可以扔掉自己內心的罪惡感了?可以讓這種自我厭惡的情緒消失,去過你的舒服日子了?”他狠狠地盯著她的臉,笑得咬牙切齒。

他越是笑得凶狠,臉色就越蒼白,連最後一絲血色都沒有了,青色的血管隱約可見。

這一場對決,兩個人都心力交瘁,他們都知道與其說是在報複對方,不如說是在折磨自己。

“顧恣揚,忘了我,放了我,開始新的生活吧。”薑楊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已經是無力的哀求。

男人愣了愣,眼神中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可就是那一秒鍾,仇恨的火焰重新出現在他的黑眸之中。那被困已久的惡獸,內心無法躲避的惡魔,在暗無天日的一千多個日夜裏,把他對於她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盡。

他猛然推開她,後退了兩步,喃喃自語道:“你應該去看看我的,這五年來,哪怕一次……你應該去看看我的!”

薑楊被他推得向後退了幾步,差點兒跌倒。

這一刻,她似乎恍然大悟。

她和他都已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兩個人在這裏爭得你死我活,最後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

“薑楊,你別癡心妄想了。讓我忘了這一切,除非我死!不,就算下地獄,我也要你跟著我一起!”

【此時】

“薑楊,你沒事吧?”郭然說得正起勁兒,卻發現對麵坐著的女人魂兒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薑楊回過神來,敷衍道:“沒事啊。”

“怎麼回事?自從他出來之後,你就整天目光呆滯,他是不是去騷擾你了?”

“沒有。”薑楊低下頭,看著自己麵前放著的盤子,裏麵的東西基本沒動。

郭然還想說什麼,卻被走進來的男人打斷了。

“郭然,我來了。”男人一邊闊步走了過來,一邊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薑楊抬頭,笑著道:“外麵很冷吧,快暖和暖和。”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楊楊?”男人脫了大衣,同她握手。

薑楊看著他一本正經地伸手出來同她握手,忍不住想笑。曾少飛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古板正直。現在還好一些,剛認識那陣兒,因為他是部隊轉業進的公檢法部門,所以一見她就敬禮,讓她很有種麵對人民公仆的優越感。

“少飛,咱都這麼熟了,不用每一次都握手。”薑楊笑著調侃道。

曾少飛憨憨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自然地坐在了郭然的身旁。

“今天怎麼想著叫我來吃飯了?”

“曾少,你們部門管不管威脅勒索、騷擾婦女什麼的?”郭然習慣性地把曾少飛的名字縮略成“曾少”兩個字,人家本來一本正經的大好青年,硬是被她叫成了紈絝子弟。

曾少飛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薑楊,有些擔心地問道:“顧恣揚找你去了?”

郭然聽後得意地對薑楊說:“看看,誰說我們家曾少是木頭來著,這反應多快!不愧是我們郭家的好媳婦兒!”

“你別聽她瞎說。他和我沒什麼事,隻不過有點兒工作上的糾紛。”薑楊打斷郭然的話,語氣平淡地說。

“我聽說了,你們畫廊丟了兩張畫,我們這邊已經立案了。”

“有什麼進展,請及時告訴我。那兩幅畫真挺值錢的,也關乎我們畫廊的聲譽。”薑楊對於畫的事情比較急切。

“我們已經去畫廊取證了,你放心吧。哦,對了,我看那個偏廳裏麵有個後門,後麵的小巷挺偏僻的,那裏有監控設備嗎?”曾少飛一提到工作上的事情,立馬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沒有,一直沒出過什麼事兒,所以我們都沒有把那個後門當回事。”薑楊不無遺憾地說。

“沒關係,早晚都會水落石出的,你別心急。”曾少飛聞言安慰道。

“嗯。”薑楊點點頭,事到如今隻能是等待了。

“不過,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曾少飛欲言又止,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神情。

“有什麼話你直說。”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畫被調包的可能性很大。”

薑楊雖然早就有這樣的推測,但也隻是她根據顧恣揚有仇必報的性格猜想的,不過這點,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今天曾少飛的判斷,著實讓她吃驚不小,難道警察局真的開始懷疑是顧恣揚搞的鬼?

想到這裏,薑楊頓時覺得心神不寧,“我有點兒事,先走了。”她站起來,心不在焉地匆匆離去。

郭然叫了她兩聲,可是薑楊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她說什麼,隻是疾步離開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