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沒有來由的惱怒讓他突然冷了臉,冷哼一聲道:“別說得好像你跟我們顧家有什麼關係似的,我看著煩!”
薑楊不明白他為什麼忽冷忽熱的,隻當他又發少爺脾氣,也沒有多想。倒是柳原大方地伸出手說了句“你好”。
顧恣揚瞟了他的手一眼,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然後隨便從玫瑰花叢裏拿出一把包裝好的花,扔到薑楊的懷裏,冷冷說道:“生日快樂。”
說完,他就開車揚長而去。車子在前麵的十字路口打了個急轉彎,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留下不明所以的薑楊和摸不到頭腦的柳原,倆人怔怔地看著汽車背影發愣。
“他是你……哥哥?”柳原回過頭躊躇地問了一句。
“異父異母,嗬嗬。”薑楊笑了笑,看到柳原奇怪的表情,又解釋道:“我是寄養在他們顧家的。”
柳原微微皺了眉,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混合著同情和心疼。
“別……你千萬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受不了。”薑楊笑著說。
“不是……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柳原看著她,有點急切地解釋道。
“沒關係,你也不是第一個,我早就習慣了。隻是我不喜歡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她低下頭,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故作輕鬆地說道。
她說著,轉身朝飯店門口走去。
“薑楊……”身後的男人輕聲叫道。
她回頭,他上前一步輕輕地拉著她的手。她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心髒莫名一顫。他輕輕一笑,低聲說道:“薑楊同學,我想要聲明的是,下麵我要說的話,和同情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她呆住,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不聽使喚。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像是一個沒有上發條的呆滯木偶。
“薑楊,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有一雙淺灰色的眸子,有一種特有的安靜,好像是一個平靜的湖麵。看著這雙帶笑的眸子,她內心湧起一陣被嗬護的溫暖,激動得說不出一個字。
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指,他卻伸出另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整個包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此時】
美好的回憶總是讓人記憶深刻,就連當時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他身後燦爛的星光、如水的夜,都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裏,曾經那麼想要忘記卻依然無能為力。
薑楊猛然回過神來,環境依舊嘈雜,她抬頭正對上柳原的眼睛,身邊的男人眼中帶著淺笑,一直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打擾她的胡思亂想。
薑楊有些慌了神,躲開他毫不避諱的目光,抿了一口酒,尷尬地說道:“你笑什麼?”
柳原笑意更深了,慢慢說道:“我曾經說過你最擅長低頭,其實那是錯的,我覺得你最擅長的是發呆。”
薑楊一下子就想到了顧恣揚,他也經常說她,那麼喜歡發呆,心眼兒多,不知道又在算計誰呢。
“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說,我哪裏總是發呆了?”一想到那個男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話未經大腦就衝出了口。
“你剛才至少呆了十分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像我這個世界再華麗也吸引不了你的注意力。”他說完輕輕歎了一口氣,雖然臉上的笑意更深,可是語氣卻帶著一種不著痕跡的哀怨。
“有些事情我真是不想記得,卻又一直忘不掉。”她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兩個人突然就這樣沉默了下來,像是音樂突然間斷了弦,戛然而止。
“薑楊同學,我不會永遠等你。你再不回頭,我就真的轉身走了。”他突然說。
聲音很低,大部分音階被嘈雜的音樂蓋住了,可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到她的耳朵裏,讓她的心猛烈一顫,指尖莫名地發抖。
她驚訝地抬頭,他卻沒有絲毫的躲閃,依舊帶著笑,專注地看著她,那種清澈見底的眼神讓人看著心疼。兩個人安靜地對視,背景的嘈雜早已隱去,像是模糊的電影背景。
這時候,薑楊反倒不慌張了,恢複了往日的鎮靜。
“柳原!”一個女聲突然從她的耳後傳來。
薑楊回過頭,看見陳瑤瑤走過來。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走起路來輕輕扭動著腰,顯出一種嫵媚的風情。若是換了別人,可能就會顯得輕浮,可是她不會。她笑盈盈地走過來,站到柳原的身邊,將雪白的手臂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笑著說:“薑楊,恭喜啊!張墉對你可真好,包了酒吧慶祝你升職。”
“謝謝。”薑楊麵無表情地回道。
“你們兩個聊什麼呢?”陳瑤瑤輕輕晃了晃柳原的肩膀,故作親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