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給他:“怎麼了,什麼丟了?”
“沒什麼,我藥忘帶了。”
“走,結了賬我帶你上附近藥房。”
潘弛喝了口水,不緊不慢地咽了下去:“對了,再跟你商量個事兒,能先借我點零錢麼?”
“再給你次機會,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正午時分,陽光正好。祁然坐在院子裏,後背正好能曬著太陽。他托著下巴,看著麵前的男人,很認真地想了想:“不需要。”
“真的?不會後悔?”
“不會。”
“祁然,我勸你再好好想一想。”
祁然嘴角微微地笑,繼續搖頭。
男人歎了口氣,略顯遺憾,凝重的神色投在對方臉上,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叩了兩下,隨後往前緩緩一推。祁然重新端詳眼前的形勢,終於歎了口氣,將麵前的棋子往前一推:“我認輸。”
趙秦笑了一下,替他滿了茶水:“你今天怎麼好像不在狀態?”
祁然揉了揉太陽穴:“可能是太晚睡了,缺覺。”
“不像你。”趙秦多說了這麼一句,祁然不作聲了。
“祁哥,沙發邊上掉了件外套”小張下了樓,跟他打了聲招呼。
趙秦順著聲音望過去:“你那間屋子現在也騰出來當客房了?”
祁然愣了愣:“臨時的,有點狀況。”
“什麼狀況?”趙秦追問,“也好,你要是真在這習慣了,也該是替自己打算了,正正經經安個家。”
“擱客廳裏吧,潘先生過兩天回來的時候再拿給他。”
小張把衣服給拿下來,有什麼東西從口袋裏掉了出來。祁然提醒他撿起來。
“是錢包,這兒還有瓶藥。”小張仔細看了眼,“好像是治心絞痛的。”
趙秦把棋盤重新擺好,見祁然遲遲沒動靜,“怎麼了?”
“沒什麼。”他胡亂地揀了枚棋子走了一步, 又迅速掃了一眼藥瓶上的名字,整個人好像恍惚了一下。
潘弛剛吃完飯,電話響了,手機還剩一格電,沒說完話就斷了。他沒存過客棧的號碼,但聽得出是祁然的聲音,問他在哪兒。潘弛說在山上,還在半路。祁然告訴他他的衝鋒衣落在店裏了,潘弛說,難怪了,錢包忘在衣服口袋裏了。
祁然聽出來他說話的聲音有點喘,潘弛說沒事,就是有點胸悶。然後手機就罷工了。
下午,潘弛看了一路風景,沒睡著,也睡不著,隱約又回想起昨晚上的事和祁然,覺得不可思議。好像已經很久沒動這些歪腦筋,自從潘言走了以後,仿佛許多情緒跟著他一起在陰濕黑暗的地下封存了很久。潘言以前不止一次說過他,他說潘弛,你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得不償失。一點不假。即便如此,他還是沒弄明白那是感情還是一種習慣。
然而,祁然卻不一樣。說不出什麼由來,隻是覺得,那個吻,情不自禁。
傍晚時分,潘弛坐在湖邊發呆,將近三點進的景區,這麼幾公裏,走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半死不活地在長椅上打了個盹,醒來,夕陽就在遠處的天空,又像是在眼前,橙黃的溫暖的顏色。
一年多前,潘弛換了部門開始上夜班,每天醒來都已近黃昏,大概正因為如此,潘弛開始喜歡夕陽,不夠熱烈,於是不會刺眼,每天都姍姍來遲,卻不會像日出那樣錯過。
潘弛一直等到太陽快要落下,才戀戀不舍地走向停車場。在門口買了個烤紅薯,借的老楊的錢,拿手機給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