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難以置信,問他受什麼刺激了。潘弛半敷衍地解釋:“有時差,生活諸多不便。先不跟你閑聊了,到點了。”剛要掛,又想起來件事,“對了,先前說好的大紅包,我什麼時候過來跟您兌現?”
潘弛穿過沸騰的操場走到教學樓,班會剛好結束,有學生三五成群的從教室裏湧出來。潘弛逆著人流走到門口,遠遠地看見幾個女生圍著祁然。站在那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們散開,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多少有些無可奈何。
終於祁然注意到了他,於是潘弛堂而皇之地上前:“能不能允許我請你們輔導員吃頓飯?”
潘弛把車掉頭:“重新回到學校的感覺如何,祁老師?”
“我現在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作風問題被學校開除了。”
“所以你知道我良苦用心,每天來替你解圍。”
祁然笑了:“我找得到回家的路。”
“我隻是不想再錯過什麼。”
“那次隻是意外。”
想來真是一場巧合的虛驚。那天去機場的路上,趙秦去酒店取寄存的行李和結賬,得知,飛機延誤,便回房間坐了會兒,祁然陪他聊了會兒天。不知當時確實太累了,還是身體未愈的緣故,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等祁然把手機充上電,已經收到趙秦報平安的短信。
潘弛問過他既然回來了,為他煮了麵,泡了茶,叫了車,為什麼偏偏不露麵。祁然說,既然終究要見麵,等了這麼久,又何必急於一時。
“前麵路口放我下車吧。”
“是誰說今晚要親自下廚做地道的炸醬麵?”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跟陸雪晨談完合作的事以後帶夜宵回去給你。”
潘弛想了想,意味深長地問了句:“除了夜宵還可不可以有點別的?”
祁然不語,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潘弛很是受用,強勢地加深這個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下車以後,他默默目送他的背影。
盡管他曾經一度很想知道,他跟趙秦都說了些什麼,但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天邊那一抹夕陽殘留的霞光,是遲來的明媚。
於是,即便夜幕隨之降臨,也不複清冷。
“你真沒有其他話要對我說,祁然?”趙秦走之前這麼問過他。
他想了想,認真的搖了搖頭。
“真的?”
“照顧好自己,我也是。”
趙秦愣了愣,似是出乎意料,又早已明了:“今後作何打算?”
“上個禮拜收到了研究生院的入學通知,手頭還有幾首曲子有人看好,所以打算回去把這些事一並處理。”
“記得幾次勸你,都碰了一鼻子灰。”趙秦頓了頓,“這次,是因為他?”
“是不是無可救藥?”
“你認識他多久?”
“一個星期。”
“一見鍾情?”
祁然沉默了片刻:“第一次見他,是兩年前,那天,我唱一首叫為你而來的歌,他坐在不遠處,和別人聊天,那個人曾經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無暇估計我的存在。”
說完,他笑了笑,心滿意足。
很多年以後,也許潘弛依然不會記得在那個細雨連綿的夜裏,有人為他唱歌,看他談笑風生,記得他的名字,但最好的是,他始終相信,是他先愛上祁然。
-完-
最後的隻言片語,給讀完故事的極少數
——如果隻有故事
寫完這個故事春天已經悄然而至,隻依稀記得,開始的時候,剛從一個溫暖的冬天回來。或許是習慣了,自己是一個沒有計劃的人,對待自己,對待生活亦是如此,所以從來無法預料最後寫成的故事究竟是怎樣。
又常常想,要是隻是寫一個故事就好了,每一個人物,每一件小事,每一個起承轉換都直奔一個念頭,也就不必耗費那麼多的心力。可惜最後,還是沒放過自己。
於是,人世終究是複雜的,人與人之間太多的不期而遇、不歡而散、悲歡離合,大抵就像兩個截然不同的故事被擺在同一個舞台上,往往彼此不知何所雲。
而我們相互的不夠了解、不夠坦誠、以及不夠寬容,也因我們各自活在自己故事裏。
每個人都在尋找自己理想中的故事,然而幸運的總是極少數,而往往,他們又曾經比大多數人更加不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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