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那時候青峰君單純得像個笨蛋一樣,除了打籃球就是看寫真集,笑起來陽光又俊朗,贏了比賽也會傻嗬嗬地跟大家一起去慶祝。現在的青峰君雖然更加帥氣,但似乎被不少事情束縛著,自負並且孤獨,是不是因為長大了所以想得就多了?”

對方安安靜靜聽完這段話,“哲……”不自覺啟唇吐出少年的名字卻再沒了下文。

高中以後,但凡黑子看見青峰,都會回憶起當初兩人的快樂時光——每一次碰拳都能在胸腔內堆滿熾熱,每一個笑容都發自內心真摯無比。那種緣分,那種情誼,像是早就注定好了的,在兩條軌跡交錯之後便煥發出盎然生機。

他們可以說自己不懂愛,卻無法不承認有過一瞬的悸動。

“可是無論怎樣都要表明一點——”黑子的神色非常認真,“——謝謝你。”沒有鞠躬,也沒有行禮,但他相信自己的意思能傳達過去。

青峰微微睜大眼睛,然後馬上扭開臉,“受不了,有時候你還真是正經得要死。”

“實話實說而已,青峰君不用害羞。”

“少給老子扯淡!”黑皮先生衝著少年的腦殼敲了一記。旋即五指握拳伸出,“阿哲,這個動作再做一次吧!”

想法很美,隻是……有些東西破裂了,並非重複一遍就能彌補。就如同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悶熱但充實的夏天,再也回不來,蟬鳴與運動鞋摩攃地麵的聲音都已慢慢消散,曾經被汗水浸濕的球衫也壓進了箱底。

“我拒絕。”

“喂!你幹脆得讓人很火大知道嗎!”

“上次比賽結束時碰過拳了,青峰君也強調過是最後一次,那麼就是最後一次。”小透明解釋道:“男子漢要說話算話。”

黑皮先生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墳,躺進去還很自覺地把土給蓋上……

“那火神大我呢?”

“火神君很不錯,又會做飯又熱心。”

“我對那貨人品沒興趣!是問你跟不跟他碰拳!”

“碰的,我們畢竟是搭檔。”

聞言,青峰抬頭,上方毫無遮擋可以輕易望見雲朵。他暗歎一口氣,嘟囔著:“什麼嘛,突然有了又輸一次的感覺。”

因為擁有之時不懂得珍惜,因為年輕青澀而不會經營感情,所以機會都悄悄從身邊溜走,本該牽手的人沒有牽手,等明悟過來打算有所行動,才發現稍微一抬胳膊就能握住對方的手的人已經不是自己。

“抱歉,我隻是覺得再做那種動作沒什麼意義罷了,上次的碰拳算是為自負的青峰君、頹廢的青峰君畫上一個句號,我想迎接的,是幹勁十足並且熱愛籃球的青峰君。”

對方瞬間被氣樂了,“切,嘴上辯解著不會說漂亮話,其實比誰都直白肉麻。”

黑子淡定道:“一般般。”

“哪裏一般般啊喂?!記記都是直球吧!”

“同伴之間還是坦率點比較好。”

青峰承認自己被“同伴”這個詞治愈了,誰知還沒高興起來,卻驀然發現藍發少年的衣著有些……不妥。袖子半挽著,肩線垮到臂膀處,下擺很長快要垂至膝蓋,就算男生穿偏大一號的外套也不是不常見,但這件一看就不屬於本人!“哲,你穿誰衣服?”

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別說火神……

黑子低頭看看,果然,自己離開得倉促,沒注意直接把原本披著的火神的運動服穿出來了,“火神君的。”

我×……

“隻有那麼薄一層,會感冒的!笨蛋。”

“其實不薄,內裏有加厚。”小透明拆台。

青峰二話不說到長椅旁拿起自己的外套,朝向對方兜頭罩過去,“穿著。”

黑子扒拉下來外套,然後往那貨臉上一蓋,“青峰君才該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