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

“我猶豫了很久,我不能原諒傷害我女兒的罪魁禍首,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但是我的身體不行了,我唯一能為曉曉做的,就是在史密夫麵前證明我們贏了,然後把他送進監獄。直到今天早上,我才下定這個決心。”

方竹攥緊那隻重如千斤的紙袋:“李總,您放心。”

李潤如釋重負一般闔上眼皮:“拜托你們。”◤思◤兔◤網◤

方竹推開門,何之軒等在門外。

他說:“我送你。”

他們由會場的後門轉了出去,何之軒的車就停在門口。他是有備而來。

在車上,方竹問:“你知道了?”

何之軒說:“比你早知道四個小時。曉曉是個傻瓜。”

“她太莽撞,太不自量力,太不看後果,她根本不知道她爸爸愛她,就算她成功了,她爸爸也不會開心的。”

何之軒抽出車前的麵巾紙給方竹,方竹印掉眼角的淚。

何之軒說:“楊筱光在今天的現場看到傷你的犯人,她已經報警了。”

方竹歎:“這場發布會沒有白做。”

抵達警局,方竹才拿出紙袋裏所有的證據。

何之軒回避了。

肥胖的中年白人的身體壓覆在纖細而年輕的中國女孩的身體上,做了馬賽克處理,但是年輕女孩臉上的厭惡表情明明白白。

她明明討厭做這樣肮髒的亊情,為什麼非要讓自己深陷泥淖?

郵件記錄裏有她用不甚標準的外文質問老外為何沒有屜行他們的交換條件,老外用調侃的口氣回複“如果你的身體有一個品牌的價值,那麼姑娘,你對自己估價太高了”;年輕的女孩不憤地回信咒罵,老外回信威脅將把他們的照片放在網絡公開或者直接郵到她父親的公司;然後老外不知廉恥地用照片威脅女孩繼續出去約會,女孩沒有再回複。

幹警歎氣:“小姑娘涉世不深,太容易上當了,如果老外真敢公開這些照片,他自已的前途也得報廢。”

方竹久久不能成語,李曉渴求親情,渴望父愛,卻選擇了最錯誤和最愚蠢的方式。她再也沒有可能回來了。

她起身離開。

何之軒在室外抽煙。

他問她:“都好了?”

方竹搖搖頭又點點頭,虛弱地說:“我想去看看我爸。”

何之軒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好。”

此時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何之軒已經熟門熟路,同住院部的護士打好招呼,領著方竹上了樓。

這裏的病房每一間都配了鎖,何之軒有鑰匙,把門打開。他沒有跟著方竹進去。

房內開著橘黃小燈,睡容安然的父親被照出一頭花白的頭發,他枕在一條舊了的脫了線的藍色圍巾上。

方竹站定在父親麵前,看著他的睡容,他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累,唇抿得很緊,也許是感到很多亊情是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她想起行將就木的李潤,她不知道有沒有一種蒼涼的蕭索盤旋在父親的心頭,而她對著父親睡顏的那一刹那,有一種轟然從頭頂劈開。

方竹從沒如此刻一般,覺得自己錯到離譜。

於是,方竹握住了父親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她哭了,這麼多年以後,第一次在父親麵前把眼淚流得如此洶湧。

而那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