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冷清。”

展昭怔了怔,道:“這怎麼……”

天子卻不再聽他的,隻是把李氏扶到院中的桌子後麵坐下,又招呼著包拯等人也都坐過去。

展昭不禁又和陳琳對視了一眼。

他們曾經想過如何將李氏介紹給天子,也認為天子一定會對一位長者很和善。但誰也沒有想到,天子竟和李氏這樣親切,仿佛剛一見麵,就已認出了她才是自己的母親。

血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於是展昭再笑了笑,就走到院子當中,抽出劍來。

湛盧寶劍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展昭握劍的手中能感受到寶劍傳來的細微震顫。

一陣低低的嗡鳴聲響起,似是這劍因在光明的天空下出鞘而發出的喜悅。

人未動,劍已動!

湛盧劍在展昭的手中,仿佛已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條活生生的銀龍。這條龍猛地昂起頭來,帶著遍體寒光直衝天際,像是要把頭頂的青天刺出一個窟窿!

展昭的劍法隻使了半招,已令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時候的天子,也和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怔怔地半張著嘴巴,一眼不眨地盯著院中展昭的身影。

但這身影隨即也動了起來。

沒有人看得清他是如何移動腳步的,甚至在懷疑他是否有移動過腳步,還是以一種奇特的方法在院中盤旋飛掠。

他的人已化作一抹藍影。

人們已不知道在看的是什麼,是一場劍法的表演,還是這天地間的傳奇。

隻有李氏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

天子握住李氏的手,道:“媽媽,你的兒子果然是當世英才。”

李氏又顫唞了一下,才道:“多謝聖上誇獎,老身……”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失明的雙目中卻像是發出欣喜和期待的光芒。

展昭這時已收劍走了過來,向天子躬身施禮。天子就笑道:“展義士的武功果然出神入化,我今天才算開了眼界!”

包拯在旁也笑道:“聖上不會再說臣是信口開河了吧?”

天子大笑起來,道:“我不過問了你一句‘當真’,哪裏說過你是信口開河!聽說陳州的百姓都管你叫‘青天’,你可不許誣賴朕!”

包拯嚇了一跳,但天子的表情還是那麼輕鬆,就像是隨口開的玩笑,他隻得也跟著笑了笑,才道:“聖上,熊飛的本事,其實還沒有完全露出來呢!”

天子道:“是嗎?方才的功夫,我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了,難道還不算出奇?”

包拯意味深長地向展昭看了一眼,道:“因為熊飛最擅長的不是武功,而是說書。”

天子怔了一下,道:“說書?展義士,你還會說書嗎?”

展昭忍住笑,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一直行走江湖,很多玩意都會一點。”

天子好奇地道:“我也聽說過江湖上有以說故事賣藝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你會說什麼故事?”

展昭微微偏過頭去,和身邊的陳琳對視一眼,然後才轉回頭躬身道:“我說得最好的故事,是‘趙氏孤兒’。”

他這句話剛剛出口,不但天子,連李氏也忍不住身子一震,像是想起了什麼。

天子沉吟著道:“趙氏孤兒……《左傳》、《史記》中的《趙世家》都有這段故事,我小時候就讀過。你……”

展昭道:“我講的故事,比那些都要精彩得多。”

天子笑道:“我隻當你是個敏於行而訥於言的俠客,沒想到口頭上也這麼利落!”

展昭看了看靜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李氏,又看了看滿臉期待的包拯和公孫策,躬身道:“不知聖上可願聽我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