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去摸手機,屏幕上顯示了無數個未接來電,陌生的號碼,童橙橙的號碼,小霜的號碼……

看到時間的一刹那,我“啊”地尖叫起來。

9點17分,今天舉行期末考試啊!而且,考試已經開始將近二十分鍾了!

江城被我的尖叫聲驚醒,他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然後神態自若地坐起來,拍拍腦袋,問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把你綁架了。”我沒好氣地說,“不過我現在沒有空問你家人勒索了,你自個兒鬆綁回家報平安吧,我得馬上去考試!”

是江城攔了taxi,將我一路護送到學校的。我真是佩服他的神通廣大,他打開窗戶揮揮手,門衛便讓出租車進了我們那傳說紀律嚴謹的學校。已經是考試時間,校園裏靜悄悄的。車子一停,我就跳了出去,直奔教室。

那速度,簡直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結果在我要衝進考場那一刹那,程咬金及時出現:“同學,考試已經開場半個多小時了,你不得入場。”

我哀求道:“老師您行行好啊,我真是……”

老師大公無私地攔住我,說:“同學你不用多說,別影響其他同學考試。”

“張老師,好久不見。是我耽擱了她,讓她進去吧,後果我來擔當。”一個聲音在後麵響起。是江城。

我驚訝地回頭,與此同時,考試裏所有人也順勢抬起腦袋,一臉驚奇地望著站在門口跟雕塑一般的神奇的江城學長。

而張老師剛才還板得跟方塊一樣的臉,忽然麵部肌肉鬆弛,擺出一個笑臉來:“難得呀!江少爺怎麼來了!現在可好?”

“很好。”江城笑起來,臉上有些疲憊,春日的一抹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也落入我的眼睛裏,“張老師,這麼久沒有回來,一會我們可以找個地方敘敘舊。”

“好好好!”張老師激動得一張臉除了一張咧著的嘴堆不下別的東西了,跟趕羊似的朝我擺手,“快進去考試啊!”

我正發怔呢,唯唯諾諾地往裏麵挪時被江城喊住:“喏,葉微涼,筆。”

原來他剛才沒跟上,是去替我買筆了啊。

我接過筆,在眾人驚訝、豔羨、妒忌、不屑的目光裏,走進考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微涼!”隔著四個座位,曾輕嬉皮笑臉地朝我輕聲打招呼。

我回應她一個倉促的笑容,目光拋向教室的門口,江城已經離開,隻剩下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地上。

考試結束,曾輕將腦袋湊過來,一臉豔羨地說:“微涼啊,你和江城學長發展得真快啊!以前我們一直猜測著江城學長喜歡啥類型,就是沒往你這類型上猜!哎!”

我的臉頓時紅了,辯解道:“不要誤會,江城他跟我……”

“沒關係”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周遭已經多了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我隻好收拾東西,立馬跟著曾輕離開這個氛圍恐怖的校園。

半路上,我被童橙橙的河東獅吼給截住,嚇得一陣腿軟。

不遠處趕來的童橙橙怒氣衝衝地說:“葉微涼你這個白癡啊,你知不知道貓又昨兒個從公司逃出來多費勁啊,隻是為了給你個驚喜,推著三層高的蛋糕,到你家敲門,結果咧,你居然一夜沒回來,就連電話都關機,你還是不是人啊!害得我和立小霜那幺蛾子陪著貓又在你家門口站了一夜,要不是我在,幺蛾子差點兒就對純潔的小貓又下手了。”

我一聽,頓時成了木頭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你說啥?”

童橙橙已經化悲憤為無奈:“我說幺蛾子差點兒對貓又下手。”

“前麵那句!”

“葉微涼,我說貓又從公司跑出來就是為了幫你過個生日,你平時挺老實的,二十歲了了不起啊,就開始嘚瑟了是吧,叛逆期到了是吧,居然徹夜不歸!現在還是初春啊,你想想晚上得多冷啊。可是我們在你家門口蹲了一個晚上!我和那幺蛾子倒無所謂啊,貓又現在身份可不一樣,人家是明星啊!今天還要出通告,結果人家早上吸吸鼻子嗓子都啞了。你說你有沒有良心!”

我驚得不行,抓著她的胳膊猛搖起來:“你說貓又從公司逃出來是為了給我過生日?”

童橙橙被我搖得心煩了:“喂,微涼你是二十歲,不是八十歲,耳朵咋就這麼不好使了?那天早上我就和他串通了,故意騙你說沒空要和新歡約會,歡個屁,用腦子想想我童橙橙是這樣重色輕友的人嗎?是貓又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你呢?居然不接電話!”

橙橙見我沉默不語,於是光顧著生氣了,將手裏的袋子往我懷裏一塞:“喏,這是貓又送你的。你要知道啊,是Dior的限量版香水啊,垂涎死我了。微涼啊,你要再這樣,我下次就直接私吞了啊!對了,你昨晚到底是到哪兒去了啊?”

而這個時候,曾輕又忍不住了,將西瓜一樣的腦袋湊過來,跟炫耀似的說:“今天可是江城學長送微涼來的哦!”

果然,童橙橙瞪大一雙眼睛,意味深長地朝我搖了搖她的腦袋。

我知道她沉默背後的意思:“葉微涼,不簡單啊,叛逆了啊。”